五千块钱，往我桌上一拍。 一个马上要退伍的老兵，眼睛里全是血丝，说求我办个事，把

五千块钱，往我桌上一拍。 一个马上要退伍的老兵，眼睛里全是血丝，说求我办个事，把他档案里那个处分拿掉。 不拿掉，他回上海，工作安置就全黄了。 我当时在潜艇当副政委，管这摊子事。我问他怎么回事，他说就因为有次上岸，着装不规范，被纠察给记了一笔。 就这么点破事。 说实话，我看着那沓钱，心里挺不是滋味。 这兵我熟，艇上的文书，干活利索，人也机灵，表现一直没得说。在密不透风的潜艇里待了好几年，把青春全闷在铁罐头里了，临了临了，就因为这点小事，要背个处分回家，影响一辈子。 换谁，谁不憋屈？ 钱，我肯定不能要。我要是收了，我这身军装就白穿了。 我让他把钱揣回去，跟他说，这事我记下了，我去试试，但你别抱太大希望。 回头我就去找了军务科的老领导，没提钱的事，就把这兵在艇上几年的表现，一五一十掰扯清楚了。我说，功是功，过是过，为了个着装问题，把一个好兵几年的努力全抹了，不合适吧？ 老领导抽着烟，半天没说话，最后把烟一掐，说，知道了。 后来，那张纸，从档案里拿出来了。 再后来我调走了，都快忘了这事。有天碰到我们老艇长，他一拍我，说上海那个兵你还记得不？现在混得不错，前两天还特地托我，必须跟你问个好。 我那天晚上，自己喝了二两。 有时候你顺手搭一把，真能扶起一个人的一辈子。那五千块钱烫手，但心里这股踏实劲儿，真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