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56年8月，一番云雨后，傅善祥和杨秀清瘫软在床上。过了会儿，傅善祥搂着杨秀清的脖子说道：“清哥，你现在的声望已经超过了天王，以天王小肚鸡肠的性格，恐怕要对你动手了！” 她不是无的放矢。 这女人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婆婆赶出门、逃进太平军女馆的无助寡妇了。 她是东王府的“簿书”，是杨秀清最信任的心腹，有脑子，有见识，还有胆子。 大事小情，她一眼就能看出门道。她知道，杨秀清权势正盛，已经到了让洪秀全坐卧不安的地步。更要命的是，他还不收敛。 但她也知道，杨秀清听不进去劝。 他惯用的那一套，靠“天父附体”指挥将领、训斥群臣，早就引得人心惶惶。这几年下来，连洪秀全也被他逼得快疯了。 要不是碍着“天命所归”的名头，早就下手了。 可问题来了——傅善祥为什么说那句话？ 不是因为情深，不是因为软弱。是因为她太清楚这个男人的命运已经拐进了死胡同。她想拉他一把。 可躺在她身边的杨秀清只是笑了笑，轻声说：“我有天父护体，谁敢动我？”这话说出来，她就知道完了。 傅善祥第一次见杨秀清，是三年前。那时候，她刚刚考中女状元，被赐花冠锦服，在天京城里游街三天。万人空巷，全城轰动。 她骑在高头大马上，穿着锦袍，风头一时无两。可游街一回家，她就被召进东王府，成了杨秀清的“女侍史”。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棋子。可她不甘心。她要改变点什么。她劝杨秀清废除“女馆”，让女人可以自由婚配。 她亲自修订太平天国的文献政策，把那些被当成“妖书”的古籍一一整理、保存下来。她甚至提出设立博物馆，保护文化遗产。 这些事，杨秀清都听进去了。他欣赏她，也宠她。她也开始相信，也许自己能改变点什么。 说到这你可能以为，她是为了自己才劝杨秀清——其实没那么简单。 傅善祥早就看穿了太平天国内部的那套虚伪。一个提倡男女平等的政权，背地里却养着成百上千的后宫。 一个口口声声说“天命”的男人，却动不动就杀人立威。她不是圣人，但她比谁都明白，如果不踩一脚刹车，这辆车就得翻。 1856年夏天，杨秀清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寒心的事。他逼洪秀全封他为“万岁”。这不是玩笑，是明晃晃的篡位信号。 洪秀全冷笑不语，转头就派人去找北王韦昌辉、燕王秦日纲，密谋除掉杨秀清。 傅善祥知道消息那天，正在书房里批阅奏章。 她没哭，也没慌，只是把笔放下，走到窗前，望着东王府外的方向。 她知道，一切都晚了。她去找杨秀清，试图劝他退一步，哪怕只是表个态，也好过现在硬刚。 可杨秀清不屑地看着她，说：“你是女人，别管军政之事。” 她愣了几秒，然后笑了。那一刻，她彻底死心了。 事情的结局并不意外。 1856年9月，农历八月初三，韦昌辉带着三千精兵连夜突袭东王府。 一把火烧得天京城红了整整三天三夜。傅善祥没跑。她也没躲。 她穿着那身锦服，站在东王府正厅，看着冲进来的兵将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 有说她当场被杀，也有说她逃了出去，藏在秦淮河边。还有人说她被洪宣娇救走，嫁给了慕王谭绍光。 可不管是哪种说法，傅善祥这个人，从那天起，就从历史上消失了。 可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？错。 杨秀清死后，韦昌辉开始大开杀戒，连东王府看门的老仆都没放过。 石达开赶回来，怒斥韦昌辉滥杀无辜，结果全家被屠，自己逃往安庆。 洪秀全一看事情失控了，干脆反手灭了韦昌辉、秦日纲。 天京事变之后，太平天国元气大伤，再没缓过来。十年后，清军攻破天京，一切终结。 这场闹剧的起点，其实就是那一晚，傅善祥搂着杨秀清，说出的那句话。 她不是在提醒。她是在告别。 傅善祥不是个传奇。她是个活生生的女人，有才情、有野心、有清醒的脑子。 她在太平天国的短短几年里，做了无数男人一辈子都不敢做的事。 她用自己的方式，参与、改变、记录了那个动荡的时代。 她的结局没人知道，但她的名字，留在了历史里。 不是因为她是女状元。是因为她曾在最危险的时刻，说出最清醒的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