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6年，陈松年在父亲陈独秀墓前的留影，姊妹四个，只剩他一人。 陈独秀这人，生在1879年的安徽怀宁，家里是典型的书香门第，从小就跟着长辈啃书本，17岁还中了秀才。可清朝那会儿，国家乱成一锅粥，他看不下去，1901年就跑去日本留学，接触了些西方玩意儿，回来后开始折腾革命。1903年，他在家乡搞拒法义勇队，散发传单号召大家抗议列强，结果被通缉，又灰溜溜回日本继续念书。1906年回国，在上海跟章士钊办杂志，亲手校对稿子，推动反清宣传。1915年，他在北京办起《新青年》，大笔一挥提出民主和科学，影响了一堆年轻人，包括后来的毛泽东。1918年进北大当教授，讲台上摆着墨水瓶，边讲边比划，传播马克思主义。1921年，他帮着建了中国共产党，当了中央局书记，推动五四运动闹得全国沸腾。 可陈独秀的思想后来出问题了，他觉得革命该温和点，别总靠枪杆子，结果1927年大革命失败，国民党开始屠杀共产党人，他被撤职。之后他还联合别人反对武装起义，路越走越偏，中央只好开除他党籍，让他成了独立分子。抗日时候，他又写文章骂蒋介石和日本人，笔杆子当剑使，为国际舆论出力。可锋芒太露，1932年被国民党抓进牢，1937年才放出来。蒋介石想拉他入伙，他一口回绝，断了财路，最后跑到重庆江津过日子，1942年穷病交加死了。一生起起落落，功劳有，错误也大，但培养出一批人才，他的两个儿子更是直接扔了命。 陈延年是陈独秀的长子，1898年出生在安庆，那时候父亲在外头忙革命，母亲高晓岚在家带孩子。他小时候跟着祖母学诗书，1915年考进上海法语学校，课间跟同学聊时事。1917年转复旦大学念法律，图书馆里翻父亲的杂志，起初迷上无政府主义。1919年跟弟弟陈乔年去法国勤工俭学，在巴黎工厂擦机器，晚上开会辩论，跟周恩来他们聊社会主义。1922年加入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，转向马克思主义。1923年夏天回国，当广东区委书记，在广州街头拉工人入党，发展近万人。他跟周恩来在黄埔军校操场训学员，支持省港罢工，分发传单。1927年春天，他穿短褂草鞋进乡村，蹲田埂上记土地纠纷，推动农村工作。6月在上海被捕，监狱里握铁栏扛水刑鞭打，一点情报不吐。7月押到龙华刑场，站着挨乱刀，27岁没了。 陈乔年比哥哥小四岁，1902年出生在怀宁，也从小求学。1915年进上海法语补习学校，宿舍里看禁书。1917年考震旦大学，1919年底随兄去法国，在蒙塔日工厂转车床，学俄文。1922年他发起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，在巴黎咖啡馆发宣传册。1924年从苏联东方大学回来，当上海大学秘书，办公室里整理档案，拉工人建地下组织。1927年哥哥死后，他接手上海活儿，在租界小巷开秘密会，组织罢工。4月被叛徒卖了，抓进监狱，护胸口挨电击毒打，死不招供。6月押到南京雨花台，对群众喊话，枪响，26岁完蛋。国民党不让收尸，扔街头曝尸。 陈松年是老三，1910年出生在安庆，父母刚离异，他就跟母亲过。三岁家遭盗匪洗劫，躲床下听砸门声。从小没机会念书，早早辍学挑水担柴贴家用。17岁听说大哥死讯，跟姐姐陈玉莹赶上海，在刑场外烧纸，抖手洒纸钱。陈玉莹悲痛坏了，不久病死。次年二哥也被害，他们再去，仅许远看遗体，他见血迹斑斑，握姐姐袖子。抗日时日本人抢光家当，他带祖母儿女去江津陪父亲，父亲多病，孩子一个个生，担子全压肩上。父亲死后，他卖东西雇船运骨回乡，船晃泪滴甲板。家里穷，妻子窦珩光操劳过度也走了，他一人拉扯孩子。 1966年那张照片，是陈松年56岁时拍的，站在父亲墓前。陈家四兄妹，高晓岚生的三个儿子一个闺女，到这年头，只剩他活口。大哥陈延年27岁站刑场，二哥陈乔年26岁挨枪子，姐姐陈玉莹在二哥死后几个月，握他手咽气。他扛起全家，抗日丢财产，父亲病逝运尸，存款光光。照片里他身影孤单，身后碑模糊，风化得只剩几个字。兄妹四个，本该互相扶持，可革命浪潮卷走三人，留他一人守着回忆。陈独秀晚年穷困，他尽力侍候，端水擦药，听父亲聊旧事。墓前留影，像在说，家事国事一锅烩，苦日子总得有人接。 陈独秀建党功臣，可右倾拖后腿，开除党籍后还闹反对派，晚年靠笔杆子抗日，牢里蹲几年，出狱拒蒋拉拢，跑到江津等死。儿子们投身共产党，陈延年广东拉队伍，陈乔年上海建组织，两人先后被害，国民党下狠手不给收尸。陈松年没赶上那趟车，早早打工养家，兄弟姐死后，他成孤家寡人。1966年去墓前，估计是祭奠，身后空无一人，姊妹四个剩他，够让人唏嘘的。历史书里陈独秀是复杂人物，功过参半，后代日子更接地气，穷苦中求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