扈三娘征讨方腊并未战死，她被方腊绑走坐压寨夫人，方腊对她说：“宋江杀你全家，你就不想报仇？跟了我，我给你这个机会！”扈三娘正在犹豫之际，武松提刀杀了进来。 方腊的话像烧红的烙铁，烫得扈三娘耳尖发麻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渗出血珠都没察觉。她盯着方腊腰间那枚镶玉的令牌，忽然想起三打祝家庄那个血色清晨，李逵的板斧劈开扈家庄大门时，父亲胸前喷溅的血花也是这样红。 那时她被林冲活捉，关在宋江父亲的房里，听着外面传来哥哥扈成纵马逃亡的消息，听着宋江派人喊“扈家已降，不得滥杀”的谎言，最后却等来满门被屠的结局。 宋江认她做义妹那天，她穿着新做的红裙，看着铜镜里陌生的自己，把牙齿咬得咯咯响，却只能在宋江说“王英虽丑，对你一片真心”时，低头应一声“听哥哥安排”。 “宋江给你的，不过是个遮羞的名分。” 方腊往前挪了半步，铁链在他脚踝上哗啦作响，“他让你嫁给那个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王英，不是赏你恩典，是怕你报仇。你当梁山好汉真瞧得起你？不过是把你当驯服的母马，哪天没用了，下场比你家人好不了多少。” 他扯掉墙上挂的地图，指着梁山的位置，“我这里有三千女兵，你若来，这些人都归你管。杀宋江，斩李逵，血债血偿，谁敢拦你？” 扈三娘的手不自觉摸向腰间，那里本该挂着她的双刀。三打祝家庄时，她就是凭着这对刀活捉的王英，也是凭着这对刀差点砍到宋江。 可现在刀没了，只剩下空荡荡的刀鞘硌着腰。她想起王英在征方腊前塞给她的护身符，说“三娘你身手好，可别太拼命”，那猥琐的脸上难得有几分真切。 这个男人是丑，是好色，可他从没在她面前提过扈家庄的事，从没逼她忘记过去。梁山欠她的血海深仇，王英又何尝不是宋江手里的枷锁，把她牢牢锁在这“替天行道”的幌子下。 “放你娘的屁！”震耳的怒喝撞开房门，武松提着带血的戒刀站在门口，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。他左眼上的伤疤在火把下抽搐，“姓方的，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，拿女人当枪使？扈三娘是梁山的人，轮不到你挑拨！” 他一步步逼近，戒刀在地上拖出刺耳的火花，“宋江是混蛋，李逵是畜生，可你方腊又好到哪去？打不过就绑女人，算什么好汉！” 扈三娘猛地抬头，看见武松背后的箭伤还在渗血，那是昨天为掩护她撤退被射中的。这个杀了潘金莲、斗过西门庆的硬汉，此刻正用那双杀过猛虎的眼睛死死盯着她，眼神里有愤怒，有失望，还有点说不清的疼惜。 她忽然想起刚上梁山时，武松喝醉了骂宋江“不把女人当人看”，骂王英“配不上扈三娘一根手指头”。那时她躲在树后听着，第一次在梁山感觉到，原来有人知道她受了委屈。 “武都头倒是护短。”方腊冷笑一声退到桌边，抓起桌上的匕首，“可你问问她自己，愿不愿意回那个吃人的梁山。 扈三娘，你哥哥扈成在延安府抗金，我派人送过信，他说只要你点头，他立马带兵来助我。到时候里应外合，别说宋江，这大宋的江山都能翻个个儿！”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扈三娘心上。哥哥还活着？她以为扈家庄只剩自己一个了。这些年在梁山，她无数次梦见哥哥回来接她，可每次醒来都只有冰冷的月光。现在方腊给了她一个念想，一个既能报仇又能找到亲人的念想。 可武松怎么办？这个一路护着她的人，难道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？她看向武松，发现他握刀的手在抖，不是怕，是急。这个从来不肯低头的汉子，此刻眼里竟有了哀求。 “别听他胡扯！”武松的声音劈了叉，“扈成要是真活着，早来找你了！方腊就是想利用你，你忘了祝彪是怎么死的？忘了你爹临死前的眼神？你要是跟他走了，才真成了扈家的罪人！” 他突然把戒刀扔在地上，“要走你走，我不拦你。但你得想清楚，梁山欠你的，我武松用这条命赔你。可方腊给你的，从来都不是报仇的机会，是让你变成另一个宋江！” 扈三娘看着地上的刀，又看看方腊手里的匕首，再看看武松渗血的伤口。火把噼啪作响，照亮她脸上的泪水。 原来这世上最狠的不是屠村的刀，是把你逼到绝境，让你在仇恨和道义间选一条路的人。宋江是这样，方腊也是这样。她忽然笑了，笑声在囚牢里荡开，听得武松发愣，方腊皱眉。 “你们谁也别替我做主。”她弯腰捡起武松的戒刀，掂量了一下，突然转身架在方腊脖子上。 铁链落地的声音惊起屋梁上的麻雀，“我扈三娘的仇，我自己报。宋江也好，李逵也罢，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。”她推着方腊往门口走，对武松说：“开路。回营。” 武松愣了愣，捡起地上的刀跟上。火把照着三人的影子，在地上拉得老长。谁也没说话，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声音，像极了扈家庄那晚的哭声。 有些债必须还，有些路必须走，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，哪怕背后是万丈深渊。这乱世里的女人，从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，她们的刀，既能护人，也能复仇。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？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