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95年,朱元璋要处死宋国公冯胜,冯胜哭泣道:“微臣六十多岁了,没有兵权,连兵器都拿不动了,皇上为何还要赐死我?”朱元璋叹了口气,无奈道:“我儿朱标早逝,我也老了,最放心不下你。” 那日的奉天殿偏殿静得能听见香炉里香灰落下来的轻响。冯胜跪在冰凉的金砖上,膝盖早麻得没了知觉,花白的胡子上还挂着泪珠——他是真不解啊。 当年跟着朱元璋打天下时,他还是个能在阵前舞长枪的壮汉,鄱阳湖大战时替朱元璋挡过暗箭,胳膊上那道疤至今遇着阴雨天还疼。后来兵权交了,府里连把像样的刀都收了,每日就逗逗孙子、养养花草,怎么就还成了皇上“放心不下”的人?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,手指摩挲着扶手刻的龙纹,那纹路被他摸了十几年,早没了棱角。他抬眼瞧冯胜,瞧着那张沟壑纵横的脸,倒想起二十年前两人在军营里分吃一个烤红薯的光景。那时冯胜还叫冯国胜,咧嘴笑时露出两颗小虎牙,说等天下太平了,要回老家凤阳盖三间瓦房,种两亩薄田。可如今凤阳的田还在,人却走到这步了。 “你拿不动兵器了,可你手下那些旧部呢?”朱元璋的声音哑得厉害,像被砂纸磨过,“当年你带出来的那些校尉,如今有三个在五军都督府当差,还有两个管着京营的粮草。你冯胜的名字往那摆着,他们眼里就还有你这个老帅,没有新君。” 冯胜猛地抬头,眼里的泪还没干,却多了层红血丝:“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!那些人若敢有异心,老臣第一个绑了他们来见皇上!” “等你想绑的时候,就晚了。”朱元璋摆摆手,示意太监递过一杯酒。那酒是御膳房存了十年的女儿红,当年朱标生辰时酿的,如今朱标没了,倒成了送冯胜的东西。“标儿在时,总说你是开国功臣里最耿直的,劝我别对老兄弟太苛责。 可他走了啊……”说到朱标,朱元璋的声音颤了颤,眼角湿了一片,“允炆那孩子仁厚,镇不住你们这些握着过兵权、见过血的老将。我活着,能压着;我若去了,谁保他坐得稳这龙椅?” 冯胜看着那杯递到眼前的酒,手抖得接不住。他忽然想起上个月徐达的儿子徐辉祖来府里探望,说蓝玉被剥皮实草那天,蓝府的血顺着街沟流了半条街,染红了石板缝里的青苔。那会儿他还骂徐辉祖瞎操心,说自己早是个没牙的老虎,翻不起浪。现在才懂,老虎就算没了牙,只要还活着,在猎人眼里就始终是威胁——朱元璋这一辈子,最会的就是猎杀威胁。 “皇上……”冯胜的声音哽咽着,“老臣辞官,老臣带着全家去云南,去漠北,去皇上看不见的地方,只求留条活路……” 朱元璋没接话,只是盯着殿外的日头。日头已经偏西了,把殿门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道跨不过的坎。“你走了,你那些旧部会怎么想?他们会觉得是我容不下老兄弟,心里憋着怨。 等我不在了,他们对着允炆翻旧账,这江山就该乱了。”他顿了顿,拿起桌上的一块玉佩——那是当年冯胜征战北元时,从元顺帝宫里缴获的,后来送给了朱标,朱标又转赠给了朱元璋。“胜儿,咱们是兄弟,可我先是君,再是兄。这江山是朱家的江山,我得护着。” 冯胜终于不再哭了。他抬手接过那杯酒,酒液晃荡着,映出他苍老的脸。他想起年轻时跟着朱元璋打滁州,城破那天,朱元璋站在城头喊“兄弟们,以后有我一口吃的,就有你们一口喝的”,那时的风是热的,话也是热的。谁能想到,最后送自己上路的,还是这位“有一口吃的”的兄弟。 “臣……遵旨。”冯胜仰头将酒喝了下去。酒很烈,像当年战场上的刀光,烧得喉咙疼,顺着食道往下走,一路烧到五脏六腑。他倒在地上时,看见朱元璋背过了身,肩膀微微耸动着,像是在哭,又像是在叹气。 冯胜死后没几天,朱元璋下旨,说冯胜“私藏兵器,意图不轨”,虽念及旧情不株连家人,但冯家子孙永世不得为官。 冯胜的儿子冯茂捧着圣旨跪在府里,看着父亲的灵柩,忽然明白朱元璋那句“最放心不下你”是什么意思——不是放心不下他会不会反,是放心不下他活着,会成为别人反的由头;放心不下自己死后,没人能像自己一样,干脆利落地“处理”掉这颗定时炸弹。 帝王家的情谊,从来都裹着江山的重量。朱元璋护了朱允炆,却负了冯胜;冯胜跟着朱元璋打了一辈子江山,最后却成了江山稳固必须剔除的“杂质”。这世上最狠的,从来不是刀枪,是坐在龙椅上的人,为了那片江山不得不硬起来的心。 参考书籍:《明史·冯胜传》《明太祖实录》
1395年,朱元璋要处死宋国公冯胜,冯胜哭泣道:“微臣六十多岁了,没有兵权,连兵
冷香侵梦幽
2025-08-24 18:53:3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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