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8年,国军排长带队投诚,谁知,当他来到登记处时,文书却是大惊:“张定元,怎么是你,你不是在2年前就牺牲了吗?
这事儿还是得在那年8月的苏中平原说起。
当时粟裕指挥的华野部队正与国民党新7旅在李堡镇厮杀。
那时候还是建阳县保田大队战士张定元此刻正猫着腰冲锋,子弹擦着头皮飞过,他都丝毫不惧。
然而眼看离敌工事仅剩二十米,一颗子弹突然穿透他的胸膛。
让他他重重栽进土沟,瞬间鲜血瞬间洇透粗布军装。
当战友刘兴易冒着弹雨冲来救援时,只见沟底一顶染血的军帽,四周散落着弹壳。
炮火封锁了道路,遗体无法抢回。
就这样所有人都认为张定元已经牺牲了。
之后在战后清点,张定元的名字被写入烈士名册,老家父母领了抚恤粮,妻子门前挂上“光荣烈属”的木牌。
但是谁也不知道得是,在深夜的尸堆里竟有手指在颤动。
当张定元被凉风吹醒时,胸口已凝着黑紫的血痂。
原来那一枪并没有打中要害,但是也应失血过多和剧痛不省人事。
当他拼尽全力爬出死人堆时,恰好被巡田的王老汉发现。
就这样老人冒险将他背回自家阁楼,用草药敷住伤口。
三天后,王老汉的小舅子也就是一个贪财的乡村郎中,嗅到国民党悬赏的气息,连夜向敌军告密。
当张定元被王家媳妇推醒,塞进一件破棉袄,快!顺河沟跑!
没想到他前脚刚钻进芦苇荡,身后就传来枪声与惨叫。
那是王老汉夫妇为掩护他倒在血泊中。
这一幕让张定元悲痛不已。
但是没跑多久因为剧烈运动扯到伤口又倒下昏迷了,但是恰好被国民党抓壮丁的队伍撞见。
捆绳勒进他结痂的伤口,押送兵踹着他的肋骨骂,装什么死狗!
给黄司令当炮灰是你的福气!
新兵营里,他成了“笨得出奇”的兵,拆枪装反撞针,打靶子弹朝天飞。
教官骂他“朽木”,却不知他暗地教同乡士兵保命诀窍,子弹不长眼,爹娘等咱还!
枪口抬高一寸,回家多条活路!
于是这些庄稼汉出身的壮丁心领神会,很快练就“听枪响就趴坑”的本事。
两年间,张定元从“窝囊兵”混成排长。
他总把华野的臂章缝在棉袄内衬,夜半摸出来对着月光看。
有次查铺的新兵瞧见,他咧嘴一笑,这我老娘求的平安符,灵着呢!
1948年11月,淮海战役的炮火震得碾庄圩地皮发颤。
这时候张定元趴在战壕里,听见解放军喇叭喊话,蒋军弟兄们!
回家分田地,见爹娘!
他猛地扯开军装,露出内衬早已褪色的华野臂章。
当夜,他召集全排,黄百韬要把咱填进绞肉机!
是烂在这里喂野狗,还是跟我找活路?
于是三十个兵盯着他撕开棉袄,取出血写的入党申请书。
那是1946年养伤时用树枝蘸血写的,若得归队,誓死追随!
于是那夜这支“滑头排”假装巡逻,贴着雷区边缘爬行。
张定元打头阵,用刺刀挑开铁丝网。
身后有人踩中诡雷,他一把按住要惊叫的士兵,憋住气!爬快些!
就在黎明前,三十个黑影终于滚进解放军阵地。
登记处里,刘兴易得知他是张定元的时候震惊的说不出来话。
当年你不是在战场上牺牲了吗?
带着疑问他抖着手掀开张定元的棉袄,那道贯穿左胸的枪疤与当年弹道吻合。
这才相信他没死,也是真的张定元。
之后组织撤销他的“烈士”称号,记二等功,党龄从1946年受伤次日续算。
之后淮海战场成了他新的起点。
当战友问起国民党军内情,他画出碾庄圩工事图,标出火力死角,这儿用炸药包,一轰一个窟窿!
有老兵调侃,老张,你这‘国军排长’当得挺称职啊?
他捏着烟头苦笑,天天教兄弟打滑头仗,比真打仗还累心!
1950年寒冬,朝鲜长津湖风雪刺骨。
已是侦察排长的张定元带队穿插敌后,遭遇美军伏击。
子弹打光后,他攥着手榴弹扑向坦克履带。
战后清扫战场时,战士从他贴身口袋摸出两样遗物,染血的华野臂章,以及卷边的党员证。
2018年清明,九十岁的刘兴易颤巍巍走进江苏建湖烈士陵园。
他掏出手帕,擦拭墓碑上积年的雨痕。
革命烈士张定元”七个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老人低声嘟囔,这回啊,可别再‘活过来’喽,手指划过冰凉的石碑,像拍打老友的肩。
张定元的一生被战火劈成两截,前半截是“活烈士”,后半截是“真战士”。
他的血书没有豪言壮语,只有庄稼汉最朴实的执念,找到自己的队伍。
那些在国民党军里“教人打滑头仗”的日子,恰是一个党员最坚韧的忠诚,护住三十条命,就是护住三十颗火种。
当墓碑覆上霜花,我们仍能听见历史的回响真正的英雄主义,有时是泥泞中的匍匐,是暗夜里的蛰伏,是把信仰缝进褴褛的棉袄,等待破晓时分的归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