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0年，解放军副总参谋长李天佑将军在广州留下工作照。 这张泛着黄渍的照片里，56岁的将军正俯身看着作战地图，军装上的褶皱里还沾着南国的湿气。 没人知道这是他留给世界的最后影像，三个月后，那份摊在桌上的《华南沿海防御方案》还没来得及签字，他就倒在了堆满军事笔记的书桌前。 照片里的广州军区作战室，墙上挂着幅磨破边角的东北地图。 那是四野老部队从松花江打到镇南关的路线图，铅笔标注的红箭头在锦州城墙处画了三个圈。 将军常对着这个突破口出神，1948年深秋，他带着38军就是从这个宽仅30米的月芽形工事里，把红旗插进城楼的。 玻璃台板下压着张泛黄的便签，上面是"热带丛林作战要领"几个字。 本来想等战备工作松些再整理成书，后来发现总没那个空。 1972年军事科学院整理这些笔记时，发现每篇结尾都空着半页，像是在等主人回来继续写。 那些关于山岳丛林穿插的战术构想，十年后成了谅山战役里官兵口袋里的"制胜锦囊"。 将军的军大衣搭在椅背上，领口磨出了毛边。 1937年平型关的雪夜，这件衣服裹着他在老爷庙阵地蹲了八个小时。 当时他带着686团像把手术刀，精准剖开日军的运输线，那些击毁的汽车残骸后来成了八路军战史上的经典教案。 战士们总说，跟着李军长打仗，再硬的骨头都能啃下来。 现在作战室改成了军史馆，玻璃柜里摆着本翻开的《我的作战笔记》。 第47页夹着片干枯的茉莉花，是那年广州军区文工团慰问时，个小姑娘塞给他的。 笔记里"爱民如亲"四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，就像他当年在锦州城头对战士们说的"我们打仗，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。 "军史馆的讲解员每天都会指着照片说"看这双眼睛，即使疲惫成这样，盯着地图时还是亮得像星星。 "玻璃展柜里，那副磨出包浆的铜框眼镜还保持着当年的角度，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拿起它，继续在地图上勾勒国防的轮廓。 那些未写完的战术构想，早已化作边关的钢枪和哨所的灯光，在南国的风雨里静静守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