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2岁的武则天死在洛阳,遗体却被运往400公里外的咸阳下葬,这条路走了整整五个月,与其说是归葬,不如说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政治投降。 武则天在洛阳病逝。她死的时候,名义上仍是“则天大圣皇帝”,但实际上,政权早已被迫交还唐中宗李显。此时的洛阳,虽是武周的都城,但也成为了她一生政治孤注一掷的象征。而她的死,也意味着这个“女皇实验”就此落幕。 问题就出在这儿。死在洛阳,却不被洛阳所接纳。她虽然掌控洛阳多年,但这个城市终究是武周的,而不是李唐的。 中宗李显早就回到长安,准备彻底清算母亲留下的权力残余。若武则天的遗体留葬洛阳,等于她的政治理念、女皇地位也将被固定、继承,成为后人尊崇的“开国皇帝”形象。 唐室不能允许这事发生。她必须离开洛阳,必须被“带回”唐朝。 武则天死了,按常理,皇家大丧应该迅速安葬。但她的遗体却在洛阳“停摆”了整整五个月。这并不是因为风水问题,也不是找不到吉日,而是当时唐中宗与朝中势力还在犹豫,要不要承认她“皇帝”的身份。 这五个月里发生了什么? 张柬之等人发动“神龙政变”,逼武则天退位,恢复李唐国号。 朝廷开始清洗武氏集团,大量旧臣被罢免,甚至清算。 李显担心朝中再起波澜,因此迟迟不敢做出最终安排。 可以说,这五个月,是一场政治审判的“缓刑期”。 当时的中宗李显也陷入尴尬。母亲是皇帝,废母又复位,立自己为太子、又废自己,最后又重用,李显对她的感情极其复杂。既不能高调祭奠,更不能直接掩埋。要稳妥下葬,先要等:等朝局稳定,等天下接受“唐中兴”,等大家遗忘“武周”。 等了五个月,终于做出决定——将武则天安葬于咸阳乾陵,也就是唐高宗李治的陵墓。名义上叫“合葬”,但实际上,这种安排是对她皇帝身份的否定。 要知道,乾陵早在李治死后几十年就已经修建完成,原本为一皇一后准备,而非两位皇帝的合葬地。 如果武则天是真正的开国皇帝,她应拥有独立陵寝,但唐朝却故意安排她“归还”给李治,等于告诉天下:她不是皇帝,是皇后的变形版本,是大唐的附属。 更讽刺的是,她死后被称回“则天大圣皇后”,她在生前精心避开的“皇后”称号,终究在死后回到了她身上。 这种迁葬安排,是一场对女皇实验的政治否定,也是一场对李唐正统的妥协修复。 706年,武则天遗体从洛阳出发,一路西行,走了近两个月,最终抵达咸阳乾陵。唐中宗安排了最高规格的国葬,但所有礼仪、称谓、典章,都是按“皇后”规格执行。 她一生打破规则,打破身份,称帝、易姓、改元,做尽“非常之事”。但死后,又被时代硬生生塞回“常规框架”里。 更深一层看,这种安排,不是家族的仁义之举,而是朝廷对社会舆论、政治压力的一种让步。女皇死了,不能再让她的光环留存。 于是: 她的陵墓建在李治旧陵; 她的身份被复称“皇后”; 她的政绩不再记录在正史帝系里,而被“附注”; 她走的那400公里,不是归乡,是撤退。是整个武周政权向大唐权力结构的一次低头。 这段路,不光耗了她五个月的时间,也耗尽了她生前打下的帝王尊号。 她死后五个月,灵柩才缓慢西行,沿途不设乐队、不挂皇旗,所经之地不宣告、不张扬,像是押送一位囚徒,而不是送别一位帝王。 朝廷一边安排国葬仪制,一边悄悄处理她昔日的亲信残余。武三思被贬,张易之兄弟早已伏诛,连武氏宗族,也大都从京城迁回地方。她的死,不仅是一个女人的落幕,更是一整个政治体系的瓦解。 乾陵敞口未封,石碑无字至今,仿佛这个陵墓也在回避一个问题——她到底算不算一位皇帝?武则天一生篡唐称帝,却在死后,被埋入丈夫陵寝、合葬而非独葬,墓志无名,身份模糊。 这不是历史的失误,而是历史故意留下的空白,让后人自行判断,或者干脆不判断。她赢了一时,输了千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