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5年授衔仪式前，周总理看着授衔名单里一位红色特工的名字，犹豫良久，最终还是征求了他的意见：“你是要上将？还是中将？” 这个让周总理都犹豫的名字，二十五年前还只是西北军里一个普通连长。 1930年中原大战的炮火里，韩练成带着几十号人冲破包围圈，把蒋介石从乱军里救了出来。 后来委员长拍着他的肩膀，特批这个没考过黄埔的西北军将领插班进了三期，还亲自赐名“练成”，说要把他练成栋梁。 谁也没想到，这个蒋介石眼里的“救命恩人”，1937年在国防会议上，会悄悄递纸条给周恩来。 当时他已经是170师副师长，穿着笔挺的国民党军装，却用学生的姿态低声说：“我信你们的抗日主张。” 十年后莱芜战役，他当着第二绥靖区副司令的职，硬是拖着部队不集结，让李仙洲的五万大军成了瓮中之鳖。 陈毅后来在总结里写，这一仗能提前三天结束，韩练成的功劳不小。 1948年香港码头，化名叫“李树贞”的韩练成攥着地下党给的船票，口袋里揣着四十多位国民党将领的政治倾向分析。 他没像别的起义将领那样通电全国，而是选择继续藏在暗处。 到了西柏坡，毛泽东握着他的手说，你这可是立了大功。 两年后入党仪式上，周恩来作为介绍人，特意提起他那些没挂党员名号的日子：“早就是我们的人了。” 1955年授衔名单讨论会上，有人说按起义将领的标准该给上将，也有人提他入党时间不够。 周总理斟酌再三，决定当面问问本人。 韩练成当时正在军事科学院整理国民党军战术资料，听到这话放下钢笔：“能穿这身军装就够了，军衔高低算什么。” 最后他戴着中将军衔站在授勋台上，胸前那枚一级解放勋章，是对他潜伏生涯最好的注解。 晚年躺在病床上，韩练成还在修改《回忆莱芜战役》的手稿。 护士进来换药时，总能看见他在纸上画当时的兵力部署图，铅笔尖在“第二绥靖区”几个字上反复摩挲。 1984年追悼会上，邓小平的悼词里有句话说得实在：“他这辈子，把信仰活成了行动。” 如今那张泛黄的党费收据还躺在中国革命博物馆里，上面的钢笔字迹和当年拒绝上将军衔时一样，透着股执拗的认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