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武二十五年，蓝玉刚交出兵符，转头就对老婆低声交代：“我在城外藏了三千死士，你马

洪武二十五年，蓝玉刚交出兵符，转头就对老婆低声交代：“我在城外藏了三千死士，你马上去传令，暗号是‘大江东去’。” 他说这话时，右手还死死攥着刚交出去的虎符木匣，指节因为用力泛白——那木匣边角被他摩挲得发亮，是去年捕鱼儿海大捷后，朱元璋亲手赏赐的。 蓝玉老婆的茶碗在地上碎成八瓣，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石榴红的裙角。她盯着满地瓷片，突然想起三天前买菜时，街角那个卖豆腐的老汉多看了她两眼，那眼神不像生意人，倒像府里养的猎犬。 “太师的位置给了李善长那老狐狸，”蓝玉猛地扯开领口，露出脖子上那道北伐时留下的箭疤，“我带着弟兄们在漠北喝风吃雪，回来连个世袭罔替都捞不着？他朱元璋当我是傻子！” 没人知道，蓝玉老婆跨出府门时，袖袋里揣着的不是传令信，而是半块锦衣卫特制的蜡丸——那是上周蒋瓛深夜“拜访”时留下的，蜡丸里裹着一张纸条：“保你儿子世袭指挥使，否则……” 乱坟岗的歪脖子树下，蓝玉老婆对着树洞喊出“大江东去”时，树后突然窜出七个黑衣人影。她以为是死士接头，直到看见领头人亮出的腰牌——“北镇抚司”四个金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 半个时辰后，蓝玉正对着铜镜比划新做的龙纹玉带，府门突然被撞开。蒋瓛带着人马冲进来时，他还嘴硬：“我乃开国功臣，你们敢……”话没说完，就被铁链锁住了喉咙。 后来人们才知道，蓝玉拆喜峰关城门那回，朱元璋就在城楼上看着。当时他对身边的内侍说：“这城门，是大明的门；这把火，迟早要烧到朕的龙椅。” 有人说蓝玉是被逼反的——功高震主的武将，哪个不是如履薄冰？可也有人说，就算他不藏死士，朱元璋也会找别的由头——就像后来的冯胜，不过是多喝了两杯酒，就被赐了一杯“御酒”。 蒋瓛在蓝玉府里搜出的“龙袍”，针脚歪歪扭扭，根本不像国公府的手艺。倒是那三千死士的名册，上面好多名字，早在半年前就死在了戍边的战场上。 蓝玉案牵连了一万五千人，抄家那天，他儿子抱着那块锦衣卫蜡丸哭，说：“娘，我们是不是做错了？”他娘没说话，只是望着南京城的方向，那里，朱元璋正把蓝玉的兵符挂在乾清宫墙上。 历史书里总说“骄兵必败”，可蓝玉脖子上的箭疤、喜峰关的断砖、死士名册上的血手印，好像都在问：当飞鸟尽了，良弓的下场，真的能自己选吗？ 那天蓝玉交出的兵符，后来被工匠熔了，铸成了十二块镇纸。朱元璋用它们压奏折时，总喜欢用指腹摩挲上面的纹路，像是在数上面有多少个没说出口的“冤”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