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老公冲我发脾气了。起因是我退休之后，周六周日会出去摆地摊，结果昨天不是周末的

今天老公冲我发脾气了。起因是我退休之后，周六周日会出去摆地摊，结果昨天不是周末的时候我又出去摆摊卖冰粉了，还被城管数落了一番。“你差那几个钱吗？”他把我没卖完的冰粉摔在桌上，红糖浆溅了满桌布，“被人说了多丢人！我退休金不够你花？”我攥着被城管没收的塑料碗，指节泛白——那是我用退休金买的新碗，特意挑了带碎花的，说“看着就清爽”。 退休后总觉得家里太空，沙发上的阳光从东边移到西边，我数着地砖缝都能数出第三道有个小黑点。 周末摆摊卖冰粉是偷偷开始的，周六周日在小区门口支起小桌子，看着晨练的大爷大妈、赶早班的年轻人停下来，舀一勺冰粉，淋上红糖，听他们说“阿姨你这碗料真足”，心里比吃了蜜还甜。 昨天不是周末，可天气预报说今天32度，我想着“说不定有人想吃凉的”，揣着新买的碎花塑料碗就出了门——那碗是上周逛超市挑的，浅粉色小雏菊，我说“看着就清爽”。 城管来的时候我正给一个小姑娘打包，他说“阿姨这不是周末，不能摆这儿”，语气不算凶，可我慌得手忙脚乱，塑料碗掉在地上，摔裂了两个，剩下的被他收走了。 回家的路上太阳晒得人发晕，手里攥着空荡荡的布袋，风一吹，塑料袋哗啦响，像在笑我。 推开门时老公正坐在沙发上，电视开着没声音。 他看见我手里的布袋，脸一下子沉下来。 “你又出去了？”他声音不高，可我听出火味儿。 我没敢吭声，换鞋的时候鞋跟蹭到地板，吱呀一声。 “你差那几个钱吗？”他突然站起来，声音拔高，“我退休金不够你花？非要出去让人说三道四？”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，他就看见我放在玄关柜上的空布袋，“碗呢？” 我小声说“被收了”，他一把抓过我手里剩下的半桶冰粉，狠狠摔在桌上。 红糖浆溅出来，在米白色桌布上洇开一片深褐色，像朵难看的花。 “丢人！”他吼道，“我同事要是知道退休教师去摆摊，我脸往哪儿搁？” 我攥着衣角，指节发白，突然抬头看他：“你以为我真的差那几块钱吗？” 他愣住了，眼睛里的火气僵了一下。 “你退休后天天去钓鱼，一坐就是一天，鱼竿被鱼拖走三次，你说‘钓鱼不是为了鱼，是等那一下拉扯的劲儿’。” 我声音发颤，却没停，“我摆摊也不是为了钱啊。” 退休证领回来那天，我把教案本收进书柜最底层，晚上躺在床上听你打呼，翻来覆去睡不着。 白天你上班，我一个人在家，擦三遍桌子，拖两遍地，还是觉得手空。 周末摆摊的时候，有个老太太跟我聊她孙子高考，有个小伙子说他刚换工作压力大，吃碗冰粉缓一缓——他们跟我说话，问我“阿姨你这红糖怎么熬的”，我才觉得自己不是个只会擦桌子的摆设，我还有人需要呢。 他不说话了，盯着桌上的红糖渍，喉结动了动。 我走过去，从抽屉里拿出新的桌布，淡蓝色格子的，是上次逛街你说“这个耐脏”。 “那碗是我用自己退休金买的，”我轻声说，“想着下次给你也做一碗，放你爱吃的山楂碎。” 他突然伸手抱住我，力道大得我有点喘不过气。 “对不起，”他声音闷在我头发里，“我以为你是觉得钱不够，我以为……” 我拍着他的背，闻见他身上熟悉的肥皂味儿，跟结婚那年一样。 窗外的夕阳斜斜照进来，落在我们抱着的手上，暖融融的。 明天周末，我想，该把那桶没摔的冰粉热一热，加点山楂碎，端给他尝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