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亲那天,我爸骗我出门,说是见个朋友。结果一见面,我有点愣住了,这哥们儿身高才160,比我还矮两厘米,长得也不咋地,穿着也土气,像个干工地的。我当时心里那个失望啊,就跟我爸和介绍人在前面聊着,我跟介绍人在后面瞎晃悠。 那天下午太阳斜斜的,爸说带我去见他老战友,我穿着新买的小白鞋就出门了,鞋边还沾着早上赶地铁时蹭的灰。他没说地点,只说“到了就知道”,我嚼着口香糖跟在后面,以为又是听他跟战友吹嘘我考的证书。 结果在咖啡馆门口,他突然转身,笑得像偷藏了糖的小孩:“其实是介绍个朋友,叫小周。” 我还没反应过来,玻璃门“叮咚”响了,一个男生走进来。他从玻璃门进来时,我正低头玩指甲,爸推了我胳膊一下,“叫小周”。我抬头,视线扫过他洗得发白的工装夹克,袖口磨出毛边,牛仔裤膝盖处有个洗不掉的泥点——真像刚从工地上下来的。他站在我面前,头顶刚到我鼻尖,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肩膀,怕他发现我穿了带跟的鞋,那鞋是前一晚特意挑的,想着“总得比对方高点”,现在倒像踩了块烧红的烙铁。 爸和介绍人在前面聊得热络,我跟他落在后面。他走得慢,眼睛老往窗外瞟,路过盆栽时还伸手碰了碰耷拉的叶子,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。我踢着地砖缝,心里那点失望像发面似的涨起来:160,比我还矮两厘米,长得普通,穿得土气,爸到底从哪淘来的“朋友”? 介绍人突然回头:“你们俩年轻人单独聊聊?”说完拉着爸去了隔壁桌,临走前还给我使了个眼色。我硬着头皮坐下,他已经把菜单推到我面前,手指在“柠檬水”那栏敲了敲:“你刚才进门时咳了两声,喝点温的?” 我愣住了。我自己都没注意什么时候咳的。 他搓着手笑,声音有点哑,像含着颗糖:“我知道你可能不情愿,我妈非让来的。她总说‘你再不找对象,工地上的猫都比你先脱单’。”他指了指夹克口袋,鼓鼓囊囊的,“刚从工作室出来,还装着给猫带的糯米糕,没来得及换衣服。” 桌上的柠檬水晃了晃,他伸手扶了下杯子,指节上有层薄茧,不是工地的糙,是那种常年握小刻刀磨出来的,带着点暖黄的光。我鞋尖蹭到桌腿,小白鞋边的灰更明显了,他突然说:“你这鞋挺好看的,就是边儿脏了。”然后从包里掏出包湿巾,“我平时工作室备得多,你擦擦?” 湿巾是薄荷味的,他递过来时手指没碰到我,却比爸塞给我的相亲对象资料还实在。 我低头擦鞋,他开始说他的工作。不是工地,是修文物的。“上周刚修好个清代的瓷碗,碗底有个小缺口,我用金粉补的,现在摆在博物馆三楼,你下次去看,说不定能认出我补的那块‘星星’。”他眼睛亮起来,像落了星星,“我妈总说这活儿‘没前途’,不如工地上搬砖挣得多,可我觉得,把碎了的东西拼起来,比盖高楼有意思。” 介绍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,碰了碰我胳膊:“你爸说你喜欢逛博物馆?” 我没说话,只觉得刚才缩肩膀的动作真傻。 后来加微信时,他扫我的码,手机壳是个掉漆的奥特曼,“我侄子淘汰给我的,说‘叔叔用这个招桃花’”。我看着他头顶的发旋,突然想起爸早上说的“老战友”,原来他说的“朋友”,是想让我认识一个会给猫带糯米糕、给文物补星星的人。 你说人是不是总这样?先拿尺子量身高,再用眼睛挑长相,把活生生的人框进自己画的框里。那天我要是真跟在后面“瞎晃悠”,是不是就错过了那个会注意到我咳了两声、会用湿巾擦鞋边的人? 现在他总笑我那天缩肩膀的样子,“跟个受惊的小刺猬似的”。我低头看鞋,小白鞋早换成了他送的帆布鞋,鞋边蹭着他工作室门口的梧桐絮,暖烘烘的。 爸前几天打电话,问“小周怎么样”,我咬着他买的糯米糕说“挺好”,电话那头传来他跟介绍人炫耀的声音:“我就说我闺女眼光好!”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,落在他补好的瓷碗照片上,金粉在光里闪啊闪,像他说话时眼里的星星。原来有些相遇,开始时像蹭了灰的鞋边,擦干净了,才发现底下藏着光。
相亲那天,我爸骗我出门,说是见个朋友。结果一见面,我有点愣住了,这哥们儿身高才1
勇敢的风铃说史
2025-12-14 16:20:29
0
阅读:13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