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你出生的那一天起,你端什么碗,吃什么饭,经历什么事情,什么时候和谁结婚,都是有定数的,别太为难自己,顺其自然就好。外婆说这话时,正坐在葡萄架下择菜。竹篮里的豆角沾着晨露,她捻起一根,轻轻撕掉两边的筋,动作慢得像在数纹路。 我出生那天起,端什么碗,吃什么饭,经历什么事,和谁结婚,都是定数。外婆说这话时,正坐在葡萄架下择菜。竹篮里的豆角沾着晨露,她捻起一根,轻轻撕掉两边的筋,动作慢得像在数纹路。 那年我十七,刚跟同桌闹掰,心里堵得像塞了团湿棉花。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,老人家就是老派,什么都归老天爷管。我把书包往石桌上一摔,豆角荚蹦起来,晨露溅在她蓝布衫上,洇出小小的圆斑。 她没抬头,指尖继续在豆角上游走。"你看这豆角,"她忽然说,"有的直溜,有的打弯,可煮进锅里都一个味儿。"我别过脸,看葡萄藤缠着竹竿往上爬,卷须在风里乱抓,像群着急的小蚂蚁。 后来我去外地上大学,第一份工资给她买了双软底鞋。她试鞋时,脚后跟的老皮叠成三层,像晒干的橘子皮。"花这钱干啥,"她嘟囔着,却把鞋摆在床前最显眼的位置。那年冬天她摔了一跤,再没起来。整理遗物时,那双鞋还裹在塑料袋里,鞋底干干净净。 二十五岁那年,我在地铁口哭到手机没电。刚被公司裁员,谈了三年的男友说分手,房租明天到期。风卷着落叶往我领子里钻,忽然想起外婆撕豆角筋的样子——原来有些结,真的得顺着纹路才能解开。 上个月整理旧相册,翻出张泛黄的照片。外婆抱着襁褓里的我,葡萄架的影子落在她脸上,像幅斑驳的地图。我忽然懂了,她不是让我认命,是让我在该较劲的时候拼命,在该放手的时候转身——就像她撕豆角,既要撕掉涩口的筋,又得留着连着豆粒的膜。 现在我也开始在阳台种豆角。晨露沾湿指尖时,总会想起外婆的话。原来所谓定数,不是写死的剧本,是让你在鸡飞狗跳的日子里,能认出哪些是露珠,哪些是眼泪。 那天暴雨,我抢救回最后一把豆角。焯水时发现,有根豆角居然从中间长出了新的芽。你说,这算不算老天爷偷偷改了剧本? 竹篮还挂在厨房墙上,竹篾被岁月磨得发亮。每次择菜,我都学着外婆的样子慢慢来。有些筋要撕,有些结要解,有些故事——得等豆角爬满架子,才能看清脉络。
从你出生的那一天起,你端什么碗,吃什么饭,经历什么事情,什么时候和谁结婚,都是有
优雅青山
2025-12-14 15:09:4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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