澳大利亚应该也很苦恼吧,自己独占一整块大陆,什么都不缺,要矿有矿,要草场有草场,要港口有港口,却唯独缺了最重要的一种资源,就是淡水。 明明端着一个价值连城的金碗,偏偏碗里盛的不是饭而是烟,这大概就是澳大利亚现在的处境,明面上看,它坐拥整整一块巨大的大陆,面积有七百多万平方公里,要是放进欧洲,都够塞下大半个西欧国家。 更扎眼的是地底下埋着一堆宝贝,铁、铜、铀、锂这些全球紧俏的资源全不缺,外人看了都得羡慕得翻白眼。 但老天爷像是搞恶作剧,把能卖钱的都给它,把最不值钱却最关键的——淡水给省了。 结果就变成一种非常反常识的场面:一个被海包住的国家,却被“缺水”勒住喉咙,放在全球范围算平均降雨量,大约一年有一千毫米左右,可轮到澳大利亚,直接被砍到不到一半。 再加上东部那条大分水岭像堵墙一样,把太平洋吹来的水汽卡在东海岸,山这边城市能扎堆,山那边基本半死不活,土地往里走几步就是干到冒烟的荒漠。 因此全国的住处就像被逼着往墙角挤,城市只能贴着东南沿岸那条窄带生长,水集中在东边,但资源却散在内陆深处,两者完全对不上号,这种天生不搭的格局,让澳大利亚干点什么都要掂量半天。 更糟的是,那些原来还能撑农业和工业的水源,现在都要撑不住了,全国农业靠得最厉害的墨累–达令盆地,负责着差不多一半的产量。 可这里的地下水被抽得太狠,很多水本来是几万年前积下来的“老水”,结果几年内就被吸得差不多,河流时常断流,湿地变得干裂,植物枯死,农民要保住收成只能硬撑。 矿业日子也并不好过,任何矿,不管是采掘还是提炼,都要大量用水,随着气候越来越干,有时候矿场因为缺水只能停产。 矿价上下跳动、成本上涨,企业头也大,尤其是2023年那段最干旱的三个月,记录一翻就是百年最惨,很多地方的水库连底都露了出来。 农民们看着麦子黄在地头,或者因为没水只能忍痛把牲口卖掉,那种无奈不是有矿就能填的,为了让城市不口渴,澳洲人只好拼命找水。 像珀斯这样的城市,已经完全靠海水淡化机维持了,淡化厂一运转能顶上全城四成的用水,但代价是巨额的能源消耗,生产一吨淡水得用掉不少电费,成本高得让人不敢细算。 更麻烦的,是排回海里的浓盐水还会破坏海岸生态,至于那条折腾了几十年的“雪山调水”工程,虽然花了大钱,但撑不过应急,要真正解决内陆干渴,根本不够看。 如今澳洲社会对水的焦虑,已经渗进生活里的每一处,以前家家户户浇浇草坪、冲冲车、往泳池加点水都是稀松平常的事,但一到干旱季,这些动作都可能变成罚单。 大堡礁的珊瑚因为水变热、水变脏而大面积变白,旅游业受到的冲击也很明显,气象学家也不安慰人,照着趋势看,以后更干、雨更少,干旱时间更长。 偶尔下一场雨,也可能是一下砸完、根本蓄不住,就像一个人明明渴得嘴裂了,却被迫吞下一大口猛灌的水,不但解不了渴,还可能呛得更痛苦。 这就是澳大利亚最大的矛盾:脚下的资源再富,地盘再大,只要水这根命脉不稳,国家的发展就像拄着一条瘸腿在走路,金子再亮也不能当水喝,这是硬碰硬的现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