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63 年，丧妻两年后，李鸿章决定再娶一房夫人，大婚当天，新娘的陪嫁丫鬟冬梅，无意中看了李鸿章一眼。李鸿章心中一动，向新夫人赔笑道：“让你的丫鬟留下陪我吧。” 两年前李鸿章的原配周氏病逝，没能留下一儿半女。那段日子他一心扑在军务上，在安庆这座长江咽喉要地，守着清军对抗太平军的重要防线。 直到这年春天，合肥老家传来消息，赵家同意将女儿赵小莲嫁给他，婚期就定在四月。按明清时期的规矩，富家女出嫁流行“厚嫁”，陪嫁里除了财物，带几个丫鬟随行也很常见。 赵小莲的陪嫁队伍里，就有两个贴身丫鬟，春兰稳重年长，冬梅则是十七八岁的清秀姑娘。婚礼按安徽老家的礼节举行，拜完天地入洞房后，赵小莲端坐在床沿，盖头还没掀开。 喝合卺酒时，李鸿章的目光扫过屋内，恰好与端着托盘上前的冬梅对上。换作一般丫鬟早就躲闪了，冬梅却规矩地垂下眼皮屈膝行礼，丝毫不见怯场。 这股机灵劲儿，让见惯了场面的李鸿章也多留了个心眼。安置时，冬梅铺床、打热水一套动作干净利落，全程没出半点多余声响。 李鸿章直接提出想把她留下，理由是让她在内书房伺候笔墨。赵小莲心里自然不是滋味，但她很清楚自己嫁的不是寻常人家。 这个能在太平军围攻下守住安庆，还能在曾国藩眼皮底下拉起淮军的男人，心思远非普通人可比。新婚之夜为这点事争执，只会让自己日后难立足，她索性痛快应允。 府里的老妈子们私下都在议论，说新夫人性子太好了，换旁人早闹起来了。这些闲话传到赵小莲耳朵里，她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，半点不放在心上。 冬梅也很懂分寸，知道自己身份尴尬，在内书房伺候时从不乱看乱问。时间一长，赵小莲发现李鸿章对冬梅确实没什么出格举动，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。她对冬梅的态度也渐渐和缓，两人偶尔还会凑在一起聊些针线活和府里的杂事。 真正让李鸿章对冬梅另眼相看的，是一次军务商议。当时师爷正跟他说淮军缺饷的难题，这可是晚清军队的通病，连湘淮军都常受困扰。 冬梅在一旁续茶时，轻声提了句采买说的米价上涨消息，还分析了漕运中断的原因。她建议要么疏通漕运，要么从江西调米，这样既能平抑物价，还能为军粮节省开支。 这番话让李鸿章颇为意外，当晚就找师爷商议，派人去江西接洽调米事宜。原来冬梅的父亲曾是乡下教书先生，只是家里遭了太平天国的兵灾，才被卖进赵家。 小时候跟着父亲认过几个字，比一般丫鬟多了些见识。从那以后，李鸿章对冬梅更倚重了些，但这份倚重始终没超出内书房的范畴。 几年后淮军攻下苏州，李鸿章爵位晋升，府里大宴宾客。冬梅出来帮忙倒酒时，有醉酒官员拿她开起不合时宜的玩笑，夸她标致。 李鸿章当场就黑了脸，搁下酒杯让人把这位官员送走，一点情面都没留。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，这个丫鬟明面上绝对动不得。 冬梅就这么在内书房待了一辈子，没名没分，也从没嫁过人。她就像书房里那方常用的端砚，天天离不开，却也不会被特意供起来。 1882年赵小莲病逝，临终前特意把冬梅叫到床前，给了她五百两银子和卖身契。她想让冬梅回乡找个老实人嫁了，过上属于自己的日子。可冬梅把钱和卖身契都退了回来，说什么也不肯走，执意留在府里。 后来有人在杂记里提起这段往事，说李鸿章表面是儒臣，骨子里还是淮军将领的做派。 他想要冬梅，就像看中一件趁手的物件，不藏着不掖着；赵小莲的应允，是识时务的通透；冬梅的坚守，也是对处境的清醒认知。在那个身不由己的时代，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，做出了最稳妥的选择。 你觉得冬梅一辈子留在李府的选择值得吗？换成是你，会选择回乡还是坚守呢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