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0年的一天晚上，经历了丈夫无数次殴打后，著名歌唱家关牧村再也忍无可忍，看着躲在墙角发抖着眼泪的儿子，毅然决然决定离婚。 这个在舞台上用《打起手鼓唱起歌》点燃无数人心的女中音，此刻正攥着被撕碎的乐谱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那些曾被丈夫嘲讽"不值钱"的音符，即将成为她带着儿子活下去的唯一底气。 河南农村的茅草屋还在记忆里飘着霉味。 1953年出生时，全家七口挤在漏雨的土坯房，母亲临终前教她唱《绣荷包》的调子，是她挨过无数顿饿的精神粮食。 10岁那年父亲入狱，她背着8岁的弟弟在火车站乞讨，好心人丢来的半个馒头，她掰了四瓣，姐弟俩就着雪水吞下去的时候，她忽然懂了妈妈说的"歌声能填肚子"是什么意思。 天津歌舞团的后台永远飘着消毒水味。 1970年代初当临时工那几年，她既要给演员们洗演出服，又要在幕间换景时搬道具，藏在侧幕条后面偷学唱腔的时光，比任何声乐课都珍贵。 作曲家施光南第一次听她清唱《吐鲁番的葡萄熟了》时，手里的搪瓷缸"哐当"掉在地上，这个后来写出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的音乐天才，当时只说了句"这嗓子，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"。 婚礼上的红盖头还没褪色，丈夫王星军摔碎的第一个暖水瓶就在地上炸开了花。 1984年那场被《北京晚报》称为"艺术联姻"的婚姻，起初确实有过蜜里调油的日子。 直到他的剧本接连被拒，酒瓶开始频繁砸向墙壁，关牧村才发现，那个承诺"永远保护你"的男人，拳头比低音炮更有穿透力。 最狠的一次，她顶着脸上的淤青录完《泪痕》，录音师递来的热毛巾都被血渍染红了。 1998年春晚的聚光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烫。 当《多情的土地》前奏响起，台下四亿观众看着这个45岁的女人，用沙哑却坚定的嗓音唱"我深深地爱着你"。 没人知道她前一晚还在医院陪发烧的儿子，更没人知道，坐在观众席第三排的共青团中央官员江泓，此刻正攥着纸巾，为那句"我拥抱村口的百岁白杨"悄悄红了眼眶。 后来江泓追她时，拿着民政局开的无婚史证明，像个刚毕业的学生似的手足无措。 如今牧村关爱基金的档案室里，还锁着第一封求助信。 2005年她发起这个项目时，工作人员劝她用更温和的名字，她却坚持要让"牧村"两个字醒目，那些带着泪痕的感谢信里，总会提到她在讲座上说的那句话："我不是什么榜样，只是个摔过跟头还能爬起来的普通人。 "去年她去山区慰问，被一个小女孩拽着衣角问"关奶奶，歌声真的能打跑坏人吗"，她笑着搂过孩子，唱起了那首妈妈教的《绣荷包》。 夕阳把她和江泓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牵着手在公园散步，手机里突然响起《多情的土地》的铃声。 江泓笑着按掉电话，想起第一次带她见父母时，这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歌唱家，紧张得把茶杯都捏变形了。 关牧村看着丈夫眼角的皱纹，忽然想起1990年那个暴雨夜，儿子在墙角发抖的小身板，如今已经能笑着听她讲当年的故事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