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星、东芝走了，把生产线搬去了越南。阿迪耐克也走了，将工厂搬到了越南，现在就连佳能也关闭了中国工厂，把产能转移到了越南、泰国。 如果你站在曾经熙熙攘攘的工业园区，看着那些大门紧锁的厂房，心里难免会生出一阵空落落的感觉。近年来，产业转移浪潮涌动。 三星、东芝将生产线迁至越南，阿迪达斯与耐克的代工产业亦早早在彼处扎根。如今，深耕中国多年的佳能，也撤离珠海工厂，转投越南与泰国怀抱。 这种“外资撤离”的画面，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焦虑：厂子都跑了，我们的饭碗还保得住吗？但如果我们将账本翻开细算，剥离掉情绪的滤镜，你会发现这不仅不是一场溃败，反而是一次极为精准的利益再平衡，甚至是迟来的“断舍离”。 资本的嗅觉从来都是跟着铜板走的。以前它们蜂拥而至，是因为我们这儿遍地都是“黄金”。那时候人工便宜，几百块钱就能招来抢着干活的年轻人，环保监管也还没那么严，稍微排点废水废气，只要能带动就业，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可现在，这笔账算不过来了。 二十年过去，中国工人的薪资早就翻了几番，加上社保公积金，这已经让那些追求极致低成本的企业肉疼不已。 再叠加这些年因为地皮增值，租金和用地成本涨得离谱，更别提现在极其严格的环保红线——想开工？先花大价钱上一套合规的环保设备再说。 这时候，东南亚就成了那个“完美的替补”。那里的现状简直就是二十年前我们的翻版：大把年轻得像朝阳一样的廉价劳动力，工资甚至只有国内的三分之一或者一半； 当地政府为了招商引资，不仅税收给免给减，办事流程也不像我们现在这么规范繁琐，对于主要靠拼装鞋子、电子组装这类赚辛苦钱的产业来说，哪怕哪怕哪怕只省下一个点的毛利，都值得搬一次家。 更何况，这背后还有一本“避险账”：在中美贸易摩擦打打停停的背景下，直接把货从东南亚发往欧美，能完美避开针对中国制造的高额关税，这里成了天然的贸易避风港。 但如果你以为这些企业离开仅仅是因为想省钱，那就看轻了这一轮洗牌的深度。对于像佳能这样的巨头来说，比起成本压力，更致命的是“水土不服”。 时代变了。当年的办公室里，谁不是守着打印机处理那一摞摞厚文件？如今，手持一部手机、坐拥一台电脑，便能畅行天下。 无纸化办公浪潮袭来，宛如一把利刃，精准切割了市场原本的巨大蛋糕，深刻改变着商业格局。 在剩下的这点份额里，联想、奔图这些国产“饿狼”早就虎视眈眈。国产货更懂中国人的习惯，信息安全更有保障，价格还更亲民。 这就导致外企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：在中国造的东西，大部分卖不出去，还得出口。既然内销市场没了，那还要顶着高成本留在这里制造干什么？在这种前后夹击下，走，成了唯一的商业逻辑。 不过，我们也大可不必把那边的“风景”想象得过于美好。尽管东南亚地区人工成本较为低廉，然而其隐形成本却不容小觑。 看似诱人的低人工价格背后，实则隐藏着诸多无形的高额支出，切不可只看表面而忽视了这一关键因素。 那些习惯了高效率的管理者过去后往往会头疼，因为那里的工人无论是熟练度还是纪律性，离中国工人的标准还差了一大截，常常需要漫长的培训周期。 况且，即便工厂迁移至彼处，产业链却难以随之转移。工厂的物理位移，无法改变产业链所根植的复杂生态与固有联系。 很多螺丝钉、元器件，绕了一大圈还得从中国进口，路也没我们这边修得好，物流慢、港口效率低，这些省下来的人力成本，指不定又在物流和时间成本上赔了回去。 更讽刺的是，因为大量产能涌入，现在美国也开始盯着东南亚挥舞关税大棒，那个所谓的“避风港”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稳固。 所以，这实际上是一场痛苦但必须完成的“换血”。 当你把目光从那些搬空的旧厂房移开，往几公里外的新区看看，会发现一种截然不同的生命力正在爆发。佳能方始撤离，比亚迪、宁德时代与大疆旋即动作。 它们的新厂房正紧锣密鼓地扩建，新旧更迭间，产业发展的活力与变迁尽显。同样的一片土地，走的不再是以前那种“甚至不费电”的简单组装线，取而代之的是新能源汽车的机械臂、高端医疗设备的研发台和工业机器人的调试车间。 那些所谓的“失业工人”，并没有像悲观论调里那样流落街头。相反，在这个转型的关口，许多手里拿着螺丝刀的熟练工，凭着多年练就的纪律性，转身就拿起了调试板。 虽然活儿变了，但也意味着他们从那个只能赚取微薄加工费的流水线，跃升到了附加值更高的产业链上，薪水甚至比以前在外企时还要可观。 与其对着那些远去的背影唏嘘，不如看清这背后的历史必然：我们早已过了需要靠廉价劳动力、牺牲环境来换取微薄利润的阶段。 低端的、高污染的、纯靠拼体力的活儿，我们做够了，现在轮到越南、印尼去接这一棒，去走我们走过的老路。腾挪出的资源与土地，当善加利用。 我们要聚焦于芯片制造、发动机研发，致力于攻克那些曾令我们受限的高端技术产品，突破产业瓶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