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几年，我在一间饭店打工做厨师，我的岗位是开夜班的，每天晚上凌晨一点才收工。同班的一个30岁的服务员和我同一个班，她是当地人，我则是外来工。这个女同事的家距离饭店仅1.5公里，平时她说走路20分钟就到家了。以往她半夜下班时，是她老公来接她下班。 后来她老公临时调了岗位，夜里走不开，特意找我抽烟时提了句：“哥，你看她一个人走夜路，我实在不放心，麻烦你顺路送送？”我们住得不算远，加上平时常一起搭班聊天，我没多想就应了。 头两次送她，小区门口总黑着灯。 第三次快到楼下时，同事忽然说：“我家公估计又在门口等着了。” 我探头看，果然路灯下有个影子——一个老人拄着金属拐杖，左腿裤管空荡荡的，在风里晃了晃。 同事喊了声“爸”，老人没回头，只是喉咙里嗯了一声，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我。 一开始我以为是老人关心儿媳，毕竟凌晨一点的街道，连流浪狗都少见。 我试着笑了笑打招呼：“叔，天冷，您快回屋吧。” 他还是那副眼神，像在掂量什么，直到同事扶他进楼，那道目光才从我背上移开。 那眼神里到底藏着什么？是担心，还是怀疑？ 转折发生在第五次。那天我送同事到楼下，老人没拄拐杖，就那么直挺挺站在单元门内，门框把他的影子切得只剩上半身。 他没看同事，就盯着我，嘴角往下撇，像是在咬牙。 我心里突然发毛——那眼神不是担心，是带着敌意的审视。 我一个外来打工的，在这座城市没什么根基，最怕卷入别人的家事。 同事老公信任我，我不能让他难做，更不想让老人家心里堵得慌。 第二天我跟同事老公说，自己最近要加班到两点，怕耽误她休息。 他愣了愣，没多问，只说“辛苦哥了”。 后来听说他开始每天请一小时假来接老婆。 而我每次路过那个小区，总想起老人空荡荡的裤管，和那双在夜里发亮的眼睛——有些好心，确实需要分场合，更需要看懂那些没说出口的顾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