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落江南,我在旧时光里等一场心事 雨是江南的信笺,从黛瓦檐角垂落时,连风都浸着湿软的香。我倚在临水的旧窗旁,像枚被时光腌渍的青梅,裹着一身浅白的裙,与这雨雾缠成了一幅淡墨画。 其实我在等雨停吗?不,是在等心里那点潮意漫上来。 小时候总盼着雨,踩水洼时溅起的泥点,是童年最亮的星。后来长大,雨成了藏情绪的壳——委屈时的泪混在雨里,连哽咽都轻得像檐角的水滴;欢喜时撑伞走在巷弄,雨丝撞在伞面,是心跳漏拍的鼓点。此刻这雨,又把那些散在岁月里的碎片泡软了:十七岁晚自习后同撑的伞,二十岁站台边没说出口的再见,还有某个清晨醒来,枕畔空着的半张凉席。 雨是最公平的倾听者,它落在青石板上,也落在我发梢,把“想念”两个字淋得透亮。你看这窗棂的木纹,深的是过往,浅的是此刻——我们总在旧景里找新情绪,又在新雨里念旧人,原来“长大”就是学会把心事叠成伞,雨天撑开,晴天藏好。 雨还没停,我忽然笑了。其实不用等的,那些没说出口的、没做完的,早被雨揉进这江南的风里,每一次呼吸,都是与自己的和解。就像这浅白的裙,沾了雨,反而更贴肤——最真的情绪,从来是带着潮气的,湿软,却滚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