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我单位有个自卫反击战退伍回来的上海兵,听他说当时冲锋时三人一组,一发炮弹下来就不知道了。那个时候他躺在泥地里,世界黑漆漆一片,半夜才慢慢醒来,身上跟踢牛皮糖似的疼还流血。他想撑着坐起来,手一按泥地就往下陷,血把身下的烂泥浸成了暗红色。旁边摸了摸,没碰到战友的身子,只有半截断裂的步枪和几块碎弹片。 我以前单位有个老同事,姓王,上海人,头发总梳得溜光,说话带点吴侬软语,谁也看不出他是打过仗的。 他抽屉里常年放着个铁盒子,锁着,我们问里面是啥,他就笑笑,说“不值钱的老物件”。 有年冬天单位聚餐,喝了点酒,他才打开话匣子,说当年在南边打仗,他们班冲锋时三人一组,他和副班长、新兵小李并排往前冲。 刚冲过一道土坎,就听“嗡”的一声,炮弹在右前方炸开,他只觉得后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,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。 再睁眼时,天是黑的,四周静得可怕,只有雨打树叶的“沙沙”声。 身上疼得像被人拿牛皮糖黏住了,一动就扯着肉,血顺着裤腿往下滴,“滴答、滴答”砸在泥地上。 你说人在那种时候,最先想的是啥?他说不是疼,是冷,泥地的寒气顺着伤口往骨头里钻,冻得牙齿直打颤。 他想喊副班长,嗓子哑得发不出声,只能伸手往旁边摸——副班长平时总走他左边,说“小王你瘦,我给你挡着点”。 摸了半天,没摸到人,只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,拿起来一看,是半截步枪,枪托上还刻着个“李”字——那是小李的枪,新兵蛋子总爱在枪上刻自己名字。 他说这些时,筷子夹着的红烧肉掉在了桌上,他没捡,就那么盯着桌面,像盯着当年的泥地。 我们都不敢说话,后来才知道,那天他们组就他一个人活着回来——副班长和小李,连尸首都没找着。 他身上留了七处疤,最大的在后背,像片枫叶,阴雨天就痒,他总拿个竹制痒痒挠蹭,说“比当年的弹片温柔”。 退休后他搬到郊区住,院子里挖了个小花园,种的全是耐活的菜,说“自己种的吃着踏实,不用看老天爷脸色”——其实是怕了战场上的饥饿,总觉得手里有粮心里不慌。 现在他八十七了,耳背,说话得大声喊,但只要说起“南边”,眼睛就亮,像年轻人一样。 去年社区慰问老兵,给他挂“光荣之家”的牌子,他摸着牌子掉眼泪,说“这牌子该给副班长和小李,他们才光荣”。 你问我从他身上学到啥?大概就是,有些人的英雄,不在嘴上,在那些没说出口的夜里——他总说“活着就好”,可谁知道“活着”俩字,他用了多少力气才扛到今天。 前几天去看他,他正给花园里的菜浇水,阳光洒在他背上,那道枫叶形的疤在汗衫下若隐隐现。 他说这土好,松松软软的,不像当年的泥——黏得能把骨头都陷进去,可偏偏,就是那黏人的泥,把他从阎王爷手里拽了回来
把给前线战士保命的钱,塞进自己兜里。这已经不是贪了,这是在蓄意谋杀。 你可
【6评论】【1点赞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