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95年3月,5500名湘军将士硬刚12000装备精良的日军,从日出打到子夜,用近乎自杀的方式打出了甲午战争中最惨烈的一战。这场被日军称为“清军中所罕睹”的死战,藏着湘军最后的荣光与晚清的血泪。 1895年3月的辽东大地上,当满脸煤黑的日军工兵费尽周折炸开最后一堵围墙时,眼前的景象让这群武装到牙齿的侵略者也不禁背脊发凉:两百多具清军尸体层层叠叠,很多人至死都没闭上眼,手指已经僵硬,却还死死地反抠着日军刺刀的刀刃。 一天前,带队的老将魏光焘甚至是守孝期间被夺情起复的,他带来的武威军和李光久的援兵加在一起,不过区区5500人,其中大部分是临时从湖南乡野征召的农夫和猎户。 日军那边,两个师团一万两千兵力,清一色的村田连发步枪,通讯兵、望远镜配备齐全,几十门野炮在精确测算下指哪打哪。 反观这些湖南乡勇,手里拿的是甚至是前膛装药的土制抬枪,不仅要在那根本瞄不准的枪口填塞火药,甚至因为缺乏弹药,最后不得不捡地上的碎石往外打。 可就是这么一群拿着古董兵器的“庄稼汉”,硬是在没有城墙依托的平原上,把现代化的日军打出了心理阴影。 湘军也没有按照日军预想的那样一触即溃,魏光焘在镇口那一嗓子“退者立斩”,不仅是军令,更是绝望中的最后咆哮。 他们极其聪明地利用了地形,故意不在远距离开火暴露火力劣势,而是依托民房和土墙把日军放到百米甚至几十米的眼皮子底下。 这种近乎赌博的战术让骄横的日军吃尽了苦头,第十八联队的联队长佐藤正还以为对面早已没人,骑着马大摇大摆上前,结果当场被打得滚下马来,还没等爬起来腿部又挨了一炮,狼狈不堪。 日军发现强攻不成,便丧心病狂地动用了过量火炮,成吨的炮弹把牛庄炸得像犁过了一遍,刚修好的土墙转瞬成了弹坑。 这种时候,仗已经打到了失去理智的程度,一名叫李满仓的老兵,腿都被炸断了,硬是拖着半截身子在血泊里爬行,拽响了手榴弹把冲上来的几个鬼子拖进了地狱。 日本士兵在战后的日记里惊恐地记录道,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对手——有的肠子流出来了就随便找块布一裹继续扣扳机,有的胳膊断了就用单手挥刀,那种眼神不是在看敌人,是在看死人。 在那座做酒的“郅兴隆烧锅”大院里,枪弹打光了,士兵们就拆房子、扔家具、甚至抱着石头砸,日军怎么攻都攻不进去,最后调来了一百多公斤炸药,轰然一声巨响,烈火吞噬了一切。 日军冲进去时看到的只有一具具焦黑的尸骨,有的还在保持着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姿势,“肚破肠流犹抱贼同烬”,这一幕让见惯了杀戮的侵略者都不得不承认,这是清军中罕见的硬骨头。 整场战役从清晨杀到深夜,两支加起来只有几千人的队伍,几乎流干了最后一滴血,据统计,光是魏光焘这一路就阵亡了900多人,加上援军,将近一半人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上。 虽然日军最终占领了牛庄,但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创下了甲午开战以来的新高——死伤近四百人,甚至连大队长级别的军官都当场被炮弹碎片割喉毙命。 魏光焘和李光久在弹尽粮绝之际被迫突围,魏光焘换了三匹马,每一匹都被炸死,但他终究是带着极少数人杀出了一条血路,不是为了逃命,而是为了“给湘军留个种”。 这一仗,虽没能扭转那个腐朽王朝即将覆灭的命运,也没能阻止屈辱条约的签订,但这群湖南汉子用近乎自杀的方式证明了一件事:在那个至暗时刻,中国人的脊梁并没有完全断绝。史料出处:《甲午战争史》(戚其章著)、《日清战争实记》、《湘军志·甲午战事篇》、《清实录·德宗景皇帝实录》、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《甲午战争档案汇编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