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91年,16岁的张作霖落难乞讨,孙寡妇看中了他,解开衣扣,掏出一块腰牌给他:“你拿着,这样的话出入后院方便!”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,就是自己收留他的这一举动,成全了张作霖也成全了她自己。 1891年的营口,雪下得邪乎,北风卷着雪沫子,跟小刀子似的往人骨缝里钻。张作霖缩在孙家饭堂后墙根,冻得直打哆嗦,怀里揣着半个冷馒头,还是趁伙计转身时从泔水桶边摸的——刚才被发现时,伙计一鞭子抽在他后背上,现在还火辣辣地疼,像贴了块烧红的烙铁。 他才16岁,爹娘早没了,从辽西老家一路讨饭到营口,鞋底子磨穿了,露出的脚趾头冻得发紫。饭堂里飘出猪肉炖粉条的香味,勾得他肚子“咕噜”叫,可他不敢靠近,只能盯着后窗缝里透出的光,那点暖黄在漫天风雪里,看着比啥都金贵。 “咳咳。” 张作霖吓了一跳,以为伙计又来赶他,赶紧往墙角缩。回头一看,是个穿着青布棉袄的妇人,手里端着碗热汤,鬓角沾着点雪,正是饭堂的当家孙寡妇。 “饿坏了吧?”孙寡妇把碗递过来,汤里飘着几块白菜,还卧着个荷包蛋,“快趁热喝,看你这冻得。” 张作霖没敢接,手在破棉袄上蹭了又蹭,嗓子眼里像堵着沙子:“俺……俺没钱。” “不要钱。”孙寡妇把碗塞他手里,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,皱了皱眉,“看你这孩子,年纪轻轻的,别总在外面混。” 他捧着碗,烫得手心发麻,可心里头暖烘烘的。几口热汤下肚,才敢抬头看孙寡妇——她眼角有细纹,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窝,不像那些见了乞丐就翻白眼的主儿。 打那以后,张作霖总在饭堂附近转悠,帮着挑水、劈柴,啥杂活都干,就为了能蹭口饭吃。孙寡妇看他手脚勤快,心眼也实在,没让他白干,每天留他吃顿热乎的,有时还给他件打补丁的旧棉袄。 这天夜里,张作霖在后院劈柴,听见孙寡妇跟伙计吵架。原来饭堂进了批好米,怕夜里被偷,想找个人守着,可伙计们都嫌冷不愿意。张作霖攥着斧头,突然说:“俺来守!俺不怕冷!” 孙寡妇愣了下,看着他冻得通红却亮闪闪的眼睛,点了点头。第二天一早,她把张作霖叫到屋里,解开衣襟,从贴身的布兜里掏出块黑檀木腰牌,上面刻着个“孙”字,边角被摩挲得发亮。 “你拿着。”她把腰牌塞到他手里,牌面还带着体温,“这是俺家后院的牌子,有它在,晚上出入方便,不用总叫门。” 张作霖捏着腰牌,木头的温润从指尖传到心里,鼻子一酸,“咚”地跪下磕了个头:“俺张作霖这辈子要是有出息,肯定报答您!” 孙寡妇赶紧把他扶起来,拍着他的肩膀笑:“傻孩子,好好做人比啥都强。” 谁也没想到,这半大的讨饭小子,后来真成了气候。二十多年后,张作霖成了执掌东北的“大帅”,回营口时,十里八乡的官绅都来迎接,可他头一件事就是去孙家饭堂。 那会儿孙寡妇已经老了,饭堂也没当年红火。张作霖亲自扶她上炕,把那块黑檀木腰牌掏出来,放在桌上:“婶子,您还记得这个不?” 孙寡妇眯着眼睛看了半天,突然笑了:“你这孩子,还留着呢?” “咋能丢?”张作霖眼圈有点红,“当年您给俺这牌子,不光是让俺守后院,是给俺指了条正道啊。” 后来,张作霖给孙寡妇盖了新院子,请了人伺候,逢年过节必亲自来磕头。有人说孙寡妇有眼光,救了个“真龙”,她却总跟人念叨:“那时候就看他可怜,又有志气,谁能想到后来那样?说到底,是这孩子自己争气。” 营口的老人们还记得,每年冬天,孙家新院子里总会堆着好几垛柴火,都是张作霖让人送来的。他说:“当年在婶子家后院劈柴,是俺这辈子最暖和的冬天。”而那块黑檀木腰牌,后来被孙寡妇的后人当传家宝收着,牌面上的“孙”字,被岁月磨得愈发温润,像藏着段乱世里的暖心事。 (来源:人民网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