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师长请假被老板拒绝，隔天开会迟到 5 分钟，被老板扣了 1200 元工资，他一声不吭地回到厨房炒菜，大家纷纷嘲笑他老实木讷，没想到，他下班后突然对老板说：“扣款太重，我辞职不干了。”老板正趴在柜台上核对进货单，闻言抬了下眼皮：“你吓唬谁？店里规定迟到一分钟扣 200，五分钟就是 1200，没多扣你。” 老李在后厨干了五年，从学徒做到厨师长，手里的炒勺比自家孩子还亲。 上周二他红着眼圈找老板请假，说老家母亲住院，老板当时正盯着手机回消息，头都没抬：“这月旺季，走了谁顶？不准。” 那天他从办公室出来，后厨的抽油烟机还在嗡嗡转，案板上的洋葱碎辣得人眼睛发酸，他没说话，只是把洗好的青椒码得整整齐齐，码成一条直线，像他心里那根没说出口的底线。 周三傍晚五点半，前厅刚上第一波客人，后厨的火刚烧起来，老李才喘着气冲进后厨——他早上五点就去医院给母亲送饭，回来路上电动车坏了，推着车跑了两公里，还是迟到了五分钟。 例会时老板拍着桌子念规定：“迟到一分钟扣200，五分钟就是1200！” 切配的小王撞了撞旁边学徒的胳膊，低声笑：“看李哥，扣1200跟没事人似的，真是面团捏的。” 老李没回头，抓起锅铲就开火，油温烧到七成热，滋啦一声把肉片倒进去，翻炒的动作比平时快了半拍，锅沿的火星溅到他手背上，他像没知觉似的，只是颠勺的力度大得让铁锅撞在灶台上，哐当响。 晚上九点，最后一桌客人走了，老李脱下沾着油烟的白大褂，叠得方方正正，走到前厅柜台。 老板正趴在柜台上核对着进货单，圆珠笔在纸上划拉的声音刺啦响，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：“明天的排骨记得让供货商送最新鲜的。” 老李把白大褂放在柜台上，布料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硬：“王老板，扣款太重，我辞职不干了。” 老板这才抬了下眼皮，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，嘴角撇了撇：“你吓唬谁？店里规定迟到一分钟扣200，五分钟就是1200，白纸黑字贴墙上呢，没多扣你。” 旁边收拾桌子的服务员停下手里的活，他们都以为老李会像以前一样低头认错，毕竟他上有老下有小，这份工作工资不算低——谁也没看见老李叠白大褂时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 老李没再说话，转身就走。 他不是没脾气，上个月有服务员打碎盘子，老板说“新人难免”；上周采购员记错账多花500，老板笑着说“下次注意”，到他这儿，母亲住院请假不准，迟到五分钟就按顶格扣，他突然觉得这五年在后厨熬的夜、烫伤的疤，都成了笑话。 第二天后厨乱成一团，小王炒的鱼香肉丝甜得发腻，学徒煮的汤忘了放盐，老板站在厨房门口骂了一上午，声音哑得像破锣。 半个月后，店里换了三个厨师长，客人总说“没以前那味儿了”，流水降了三成。 后来有同行劝老板：“制度是死的，人是活的，扣钱能留住店规，留不住人心。” 老板后来对着空荡荡的灶台发呆，突然想起老李请假那天红着的眼圈，心里咯噔一下：他当时要是问一句“家里出什么事了”，会不会不一样？ 灶台上，老李常用的那把锅铲还放在最显眼的位置，铲头被磨得发亮，只是再也没人用它颠出带火的锅气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