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鲁木齐李先生爱收手办，家里一整柜，他下班回家就蹲在那一小会，像给自己留个角落，妻子那天说身上不舒服想让他陪着去医院，家里女儿又烧到三十九，他实在分不开手，就说你先去，打车快一点，等他把孩子折腾好回到家，门一推开看见妻子已经回来了，他没细问，鞋一换就去拿眼镜布，开柜门，一个一个擦，那种专心，妻子在一边看着，看着就过去把柜子推倒了，玻璃一响，塑料件乱滚，李先生盯着地上那堆，抬头说一句要离婚，这事传到网上，评论开始密密麻麻。 有人说李先生做得不妥，说老婆不舒服让她一个人去医院，回来也不问一句，先去摸那一堆小人，那是把家里人当空气，也有人说站在孩子这边，女儿发烧在家他总不能不管，手办是他花钱买的，柜子也是他装的，说推就推，这算怎么个说法。 李先生受访的时候说他收了五六年，每个月工资一到手先留出一笔，遇见喜欢的就下单，柜子里有些断货很久，想再找也难，现在全没了，妻子那边也有话，她说那天去医院路上头发胀，脚底发飘，一个人挂号排队抽血，在走廊凳子上坐一会儿掏手机问孩子怎么样，李先生回了两个字退烧了，后面就静默。 她拿着化验单回到家，门口鞋还在原位，客厅那盏灯亮着，李先生蹲在手办柜前，拿布一件件擦，手指头扣着关节缝，她站在门口好几分钟，他头一直没抬，她脑子里一下翻出以前那点事，生孩子那天他在单位忙，护士递来单子她自己签，孩子半夜烧起来他说明天要开会，她抱着孩子跑急诊，冷风一路吹到眼里，这回自己不舒服，还是一个人去医院。 她走过去说你就不想问问我怎么样，李先生抬了一下眼，说看你能走回来应该没大事，手又继续擦，她那一刻心里一紧，什么也顾不上，直接把柜子推翻，塑料壳撞在地上那种脆响，她反而觉得胸口一松，李先生看着满地，没吼，没拍桌子，说要离婚，这日子走不下去。 网上留言一排又一排，有人说手办能再买，感情这种东西修起来慢，有人说妻子这一下太猛，砸东西是最不划算的路，把话题堵住，退也难进也难。 事情没那么直白，李先生不说甜话，他心里有个秤，他觉得自己一直在扛，孩子烧了他守着，家里花销他顶着，回到家想坐一会儿，擦擦喜欢的小物件，像是给脑子放个空，他觉得这样过，能稳，妻子要的不是这些账，她想听一句你怎么了，她想有人在医院门口一起排队，她想他回家抬头看她一眼，哪怕就那一眼也够，她说好多事都不是大事，就是累多了。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不被看见，都觉得对方不懂，话憋着，情绪在底下慢慢长，日子就打了结，谁都拉不开，谁也不愿先松手。 这事留给人的提醒挺直截，家里不是讲道理的地方，一个人在说话另一个人在擦手办，这就容易出岔子，有些话绕一圈也要说出来，关心要落在动作里，手机回两句，门口接一下，医院陪着排队十分钟都行，把这些小节列出来，两口子商量着定个规矩，谁病了谁跟着走，谁忙谁提前说，贵重的东西摊开讲个边界，遇上孩子发烧这种事先顾哪头心里有谱，日子就没那么别扭。 你们看这段关系还能顺下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