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种奇丑无比的小虫，是治类风湿的良药。 土鳖虫这个药，很多人看到都会吓一跳——黑褐色的外壳，扁扁的身子，确实不太讨人喜欢。有的人不认识，还以为是蟑螂。但就是这样一味让人望而生畏的虫药，却是治类风湿的良药。 关于土鳖虫的来源，民间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：有个农夫在灶台缝里发现了这种虫子，想把它踩死，可踩了几次它居然还能动弹。过了几天，农夫上山不小心伤了腿，忽然想到这虫子怎么打都不死，说不定能治跌打损伤？他就抓了几只磨碎敷在伤口上，没想到伤口真的很快愈合了。 这种取象比类，就讲通了这个药材的效力。土鳖虫喜欢生活在阴湿的土壤中，昼伏夜出，善于钻通，它那扁平的身形还不容易被压坏。中医认为，具有这种钻透之性的虫类药，能够深入经络，破除久病形成的瘀血。像类风湿这种"顽痹"，病邪深伏在骨节经络，非得用这类善于搜剔通络的药物不可。 门诊有个62岁的患者，被类风湿折磨了十多年，看诊时全身大关节疼痛，手指关节肿胀痛。化验检查CCP60，ESR25，这都是类风湿活动期的典型表现。他形体消瘦，脉细舌淡，但舌右边有明显的瘀点，这是久病入络、瘀血内停的确切证据，同时还伴有疲劳乏力、夜尿多、大便溏软等脾肾不足的症状。 面对这样病程漫长、病邪深伏的患者，我以独活寄生汤为基础，在益肾健脾、祛风胜湿的基础上，加入了土鳖虫这味药。方中用独活、桑寄生祛风湿，补骨脂、骨碎补温肾阳，这是治本；同时用土鳖虫配合蜂房、青风藤等深入经络，破除瘀滞，这是治标。 服药一周后患者来深圳复诊，他反馈关节比之前轻松了许多。说明药力已经开始起效。我在复诊时继续使用土鳖虫，并调整了其他药物的配伍，既巩固疗效，又兼顾他脾肾两虚的根本。 类风湿患者关节肿胀疼痛，活动受限，这些在中医看来都是"不通"的表现——气血不通，经络不通。土鳖虫最擅长的，就是打通这些"不通"。凡是病程较长、关节已经变形的类风湿患者，多半存在瘀血阻滞的病机。如只用一般的祛风湿药，往往力不能及。加入土鳖虫这类虫药后，疗效就会明显提升。它的破血之力，恰恰能够化解关节腔内的炎症渗出，改善局部血液循环。 使用土鳖虫也要讲究配伍。我常将它和补益肝肾的药物同用，如熟地黄、骨碎补等，这样既能破瘀通络，又不伤正气。对于体质较虚的患者，还要配合健脾益气的药物，如白术、黄芪等，以扶正祛邪。 虫类药的运用，最考验医生的功力。用得太过会伤正气，不及则病邪难除。关键在发挥它的特长，又要避免它的偏性。这需要对药性有深刻的理解，对病情有准确的把握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