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，水龙头“咔”一声，停了。 不是你家水管坏了，是整个德黑兰，这座千万人的大城市，从午夜到凌晨五点，集体断水。 你能想象吗？你每天晚上得算计着，明早洗脸刷牙的水够不够，洗衣机得等到什么时候开。 新闻里天天喊着跟以色列怎么怎么样，但老百姓现在最关心的，是水龙头里还能不能滴出水。这比什么地缘政治要命多了。 那个给首都供水的大水库，去年还有八千多万立方米的水，今年呢？一千四百万。连个零头都不到。据说只够撑两周了。 我有时候觉得特魔幻。 外面看，伊朗强硬得很，谁都敢怼。 可家里呢？家里快渴死了。 天不下雨，连着六年大旱。雪山上的雪也化得差不多了。 这就算了，更逗的是，自家水管还老化漏水，本来就不多的水，一半都漏在了路上。 官方咋说？“建议市民自行安装储水罐和增压泵”。 听听，这是人话吗？翻译过来就是：你们自己想办法吧。 结果，全城抢储水桶。 公共厕所早就关了一大片了，现在是停水停电一起来。水力发电机转不动，有些火电厂连冷却水都没了。工厂停工，工人失业……这多米诺骨牌一倒，谁都跑不掉。 我总觉得，一个国家真正的敌人，从来不是远在天边的对手。 是你的人民，半夜拧开水龙头，却没有水。 是那个曾经全国第一的大湖，如今在卫星图上只剩一条缝。 是农民看着龟裂的土地，是城里人提着桶到处找水。 当生存都成了问题，宏大的叙事就显得特别苍白。 你跟一个快渴死的人聊理想，他只想喝口水。 真的，有时候击垮一个硬汉的，根本不是什么拳头，就是一根小小的稻草。 对伊朗来说，这根稻草，就是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