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恋那时候,走在路边,昏黄的路灯下,我对他说你背我一下,他说好,其实我另外一个意思是我想你陪我走到老。 他弯腰的时候,校服下摆扫过我的手背,带着夏末的热气。我手忙脚乱地圈住他脖子,脸颊贴在他后背 —— 有点硬,是常年打篮球练出来的肌肉,还混着洗衣粉的柠檬香和淡淡的汗味。他走得很慢,每一步都轻轻颠一下,像怕晃到我似的,路边的梧桐叶落在他肩膀上,他也没抬手拂掉,只低声问:“累不累?要不要放你下来歇会儿?” 我把头埋得更深,摇了摇头。其实一点都不累,刚从晚自习教室出来,我们才走了五百米。只是那天的月亮特别圆,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,他的影子裹着我的,像两只靠在一起的小兽。我突然想把心里的话告诉他,想说 “不止今天想让你背,以后的路也想跟你一起走”,可话到嘴边,却变成了 “你看,那边卖烤红薯的还没关门”。 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,笑出了声:“你是不是又饿了?刚才在教室还说吃了面包。” 说着就加快了脚步,背我的力气却没减,“我妈说吃烤红薯暖身子,给你买个大的。” 我趴在他背上,听着他胸腔里的心跳,比平时快了点,不知道是走得急,还是因为别的。 后来我们常走那条路。春天的时候,路边的迎春花开了,他会摘一朵别在我发间,说 “好看”;秋天落叶多,他会走在我左边,把飘到我面前的叶子都踢开;冬天冷,他会把我的手塞进他的校服口袋,说 “我手热,给你捂捂”。每次走到那盏昏黄的路灯下,我都想再让他背我一次,可每次都没说出口 —— 好像第一次的勇气,都用完了。 高三那年,他要去外地集训,准备体育生考试。送他去火车站那天,也是傍晚,站台的灯跟那条路上的路灯很像。他把一个错题本塞给我,说 “数学不会的题,我都标了步骤,你看这个本就能懂”。我捏着那个本,封面上有他画的小太阳,突然就哭了,想说 “等你回来,我们还走那条路”,可最后只说了 “你照顾好自己”。 他走了之后,我还是每天走那条路回家。路过那盏路灯时,会停下站一会儿,好像还能看到我们的影子。有时候会想起他背我的那天,想起他肩膀的温度,想起他买的烤红薯,甜得有点发腻。我把他送我的错题本翻了又翻,最后一页发现他写的小字:“等我回来,再背你走一次那条路。” 只是他没回来。他在外地考上了大学,后来又留在了那里。我们偶尔会微信聊天,他说那边的冬天比家乡冷,说他交了新的女朋友,说他还记得我喜欢吃烤红薯。我看着屏幕上的字,心里没什么波澜,只是想起那盏路灯下的背影,突然就明白了 —— 那时候的 “想陪到老”,其实是年少时最纯粹的期待,像一颗糖,甜过就够了。 去年我回老家,特意走了那条路。路边的梧桐长得更粗了,那盏路灯换了新的,比以前亮了点。卖烤红薯的摊子还在,老板认出了我,说 “小姑娘,好多年没见你了,以前总跟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来买红薯”。我买了个烤红薯,站在路灯下吃,还是以前的味道,甜得有点发腻。 风吹过的时候,我好像又看到了那年的影子 —— 他背着我,我圈着他的脖子,影子裹在一起,很长很长。那时候没说出口的话,现在也不用再说了。因为我知道,有些陪伴不用走到老,只要在最美好的年纪,一起走过一段路,留下过温暖的回忆,就够了。就像那盏路灯,虽然换了新的,却永远记得,曾经有两个少年,在它的光下,藏过一个关于 “一辈子” 的小秘密。
我一同学是她父母领养的,她26岁的时候,养母因病去世,她只剩下养父一个亲人。她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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