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9年，对越自卫反击战正在打。367团副参谋长陈国旺，把枪口对准了17名掉队战友。他打光30发子弹，身边人拉都拉不住。 那年2月20日下午，越南高平省北朗地区305高地。临时驻地内，17名解放军战士刚领到压缩饼干，手指刚碰到包装纸，突然响起冲锋枪扫射声。 子弹直接打过来，战士们没反应过来就倒地。陈国旺握着空枪，双眼通红。2营营长郑仁轩从后面死死抱住他胳膊，他还在喊：“他们是特工！是越南特工！” 这场悲剧，要从三天前的穿插任务说起。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后，121师363团是主攻部队，往高平方向穿插。363团6连穿越一片竹林时，跟主力走散了。 清点人数，司务长张茂才发现少16名战士，其中两个是刚入伍的新兵。张茂才有12年军龄，他说：“就是挖地三尺，也要把弟兄们找回来！” 出发前，张茂才在笔记本上记了大致路线。他带着陆续归队的16名战士，在山林里慢慢摸路。连日下雨，指北针被泡坏，指针乱晃没法用。 他们只能看太阳辨方向，再听远处炮声判断部队位置。饿了就嚼生米，渴了就喝山涧水。两名战士胶鞋被尖石划破，光着脚走，脚底被荆棘划得血肉模糊，走一步疼一下。 新兵李建军耳朵冻得发紫，他问：“司务长，咱们还能找到大部队吗？” 张茂才拍他肩膀：“放心，只要我活着，就不丢下你们一个人。” 2月18日傍晚，有人喊：“看！军旗！”所有人抬头，见305高地上飘着八一军旗，当场就哭了。他们互相扶着，往高地走。 驻守高地的是123师367团2营。这支部队也在执行穿插任务，前一天刚遭越军特工袭击，8名战友牺牲。哨兵见他们来，立刻端枪冲出来，手指扣着扳机。 张茂才马上喊停队伍，让所有人放下武器。他从口袋掏军官证，证件全是泥水，双手递过去：“同志，我们是121师363团6连的，跟主力走散了。” 证件一层一层往上递，到了2营营长郑仁轩手里。他反复看证件，核对钢印和编号，又问问题：121师番号、主攻方向、师长姓名，还有363团早上开饭时间。 张茂才全答对了，连开饭时间都没差。这时，2营通信班班长王强过来看了一眼，说：“郑营长，我认识他！”王强去年在师部集训，吃过张茂才做的饭，记得清楚。 郑仁轩松了口气，喊炊事班：“煮热姜汤，拿压缩饼干出来。” 他拍张茂才肩膀：“你们先休息，明天联系师部，送你们归建。”他没注意，旁边团副参谋长陈国旺脸色越来越沉。 陈国旺的焦虑不是没原因。2营进越南后，遭了三次越军特工伪装袭击。越军特工常穿解放军制服，还会说普通话，专门混进队伍搞破坏。 三天前，5名穿解放军制服的越军特工混进补给队。战士们吃饭时，他们突然引爆炸药，3名炊事员当场牺牲。 从那以后，陈国旺像变了个人，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，吃饭都握着手枪，眼睛盯着营区入口。 张茂才休息一晚，第二天说要带两名班长出去找连队主力。陈国旺立刻急了，冲进郑仁轩的临时指挥所，把刚收到的敌情通报拍桌上：“不行！不能让他们走！” 陈国旺说：“你忘了补给队的事？证件能伪造，他们出去就是给越军报信！” 郑仁轩反驳：“我核实过，他们是自己人。我派了两名通信兵跟着，出不了事。” 两人吵得厉害，最后郑仁轩还是让张茂才带人出去了。陈国旺站在原地，盯着他们背影：“你会后悔的！这些人迟早害死全营！” 2月20日下午，张茂才带着两名班长回驻地。刚进营区，就觉气氛不对，守卫都端着枪，眼神警惕。陈国旺站在营地中央，手里玩着一把手枪，见他们就迎上来。 “你们去哪了？找到主力没？”陈国旺一步步逼近，语气逼问。 张茂才如实说：“附近没见大部队，只看到几个零散的友军侦察兵。” 这句话彻底惹火了陈国旺。他突然冲过去，夺过旁边通信兵的冲锋枪，拉开枪栓就对准休息的战士们。“陈国旺你疯了！” 郑仁轩大喊着扑过去，死死抱他腰，“他们是自己人！不能开枪！” 陈国旺用力甩开郑仁轩，枪口立刻开火。30发子弹十几秒就打光，刚才还有人说话的驻地，一下子没了声音。 张茂才看见倒在地上的战友，其中有早上跟他要针线缝衣服的李建军，他冲过去抱陈国旺的腿喊：“你杀错人了！我们都是中国人啊！” 军医赶来时，3名战士已没气，9人重伤昏迷，地上积满血。郑仁轩手抖着拨师部电话，哽咽说：“报告首长，出大事了……” 上级调查组连夜到305高地。查证件、问话、核掉队记录，两天后出结果：17名战士确是363团6连的，证件真实，张茂才出去是找主力。 陈国旺说的“敌特嫌疑”，全是被连续袭击吓出的空想。当时367团穿插不顺，团长曾带作训股长离队找师部，部队近7小时没指挥，陈国旺神经早绷到极限。 后来，军事法庭宣判：陈国旺犯故意杀人罪，判死刑立即执行。行刑前他见郑仁轩最后一面，只说：“告诉牺牲战士家属，我对不起他们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