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272年，芈月杀死了和自己私通30年的义渠王。义渠王根本没有想过，芈月居然会对自己动杀心，他倒在芈月怀里，哀求道：看在你我30年的情分上，放我们的儿子一条生路，让他送回义渠吧！
秦昭王八年的咸阳宫，桂花开了第二遍。义渠王戎翟喝得半醉，拉着芈月的手说：“咱们的儿子十六了，该回义渠继承王位了。”
芈月给他斟酒，手很稳。她今年五十四岁，眼角有了细纹，可眼睛还像三十年前那样亮。那时她刚当上太后，义渠王带兵来犯，她在城楼上看见这个草原汉子，心里动了念。
“急什么，”芈月笑，“让孩子多在咸阳住几年，学学中原礼仪。”
戎翟摇头：“草原上的鹰，关在笼子里就废了。”
他想起第一次见芈月的情景。那时秦惠文王刚死，芈月带着幼子守城。
他在城外叫阵，看见城楼上一个白衣女子，不像太后，倒像仙女。后来她派人送来丝绸美酒，请他进城谈判。那一谈就是三天三夜，谈着谈着，就谈到了榻上。
这三十年，他帮芈月平定了多少次叛乱，赶走了多少觊觎王位的宗室。芈月也给了他想要的东西——盐铁贸易权，边境五城的管辖权。可儿子的事，她总是推脱。
“月儿，”戎翟借着酒劲，“你是不是不想放儿子走？”
芈月脸色微变，但很快恢复笑容：“胡说，我疼他还来不及。”
她拍拍手，歌舞上来。领舞的是个新来的胡女，腰肢软得像柳条。戎翟看得入神，没注意芈月眼神冷了下来。
其实芈月早就下了决心。上个月，丞相魏冉——她的异父弟弟——送来密报，说义渠部落在边境集结，像是要造反。她派人去查，回报说戎翟最近常和部落首领密会。
“姐姐，”魏冉说，“戎翟留不得了。义渠人狼子野心，养不熟的。”
芈月没说话。她想起这些年的夜晚，戎翟在她耳边说情话，说要把草原最美的花采来送她。可政治不是儿女情长，她是秦国太后，首先要考虑秦国的利益。
九月初九重阳节，芈月在甘泉宫设宴。戎翟带着儿子来，那孩子长得像他爹，高大英武。芈月看着父子俩，心里像针扎。
酒喝到一半，芈月说有事商量，让戎翟跟她去后殿。戎翟不疑有他，跟着去了。
后殿烛火昏暗，戎翟刚进门，就觉得不对。太安静了，连个宫女都没有。他回头想问，却见芈月站在门边，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表情。
“月儿？”戎翟疑惑。
芈月没说话，击掌三下。屏风后冲出几个武士，手持利刃。
戎翟大惊，想拔刀，发现刀不在身上——进宫时按规矩解下了。他看向芈月：“为什么？”
芈月背过身：“你与部落密谋造反，当我不知道？”
戎翟愣住，随即大笑：“密谋？我是让他们准备迎接新王！”他指着外面，“我们的儿子要回去了，我不该安排一下？”
芈月身子颤了颤，但没回头。武士一拥而上。戎翟勇猛，徒手打倒两人，可终究寡不敌众。一把短刀刺进他后背，他踉跄几步，倒在芈月脚边。
“月儿……”戎翟抓住她的裙角，“看在这三十年…放过我们的儿子...”
芈月终于转身，蹲下扶起他。戎翟胸口冒血，脸色惨白。
“我从来没想过害你…”戎翟喘着气，“我就是想带儿子回家…”
芈月的手在抖。她想起三十年前，戎翟说愿意为她放弃王位，留在咸阳当个普通贵族。是她不同意，说草原需要他。现在想来，也许那时就该留住他。
“你放心，”芈月低声说，“儿子我会照顾好。”
戎翟眼睛亮了亮，还想说什么，一口血涌出来，头一歪，没了气息。
芈月抱着他坐了很久，直到魏冉进来。
“姐姐，完事了？”魏冉问。
芈月点头：“传旨，义渠王暴病身亡，厚葬。其子留在咸阳，封君位。”
魏冉犹豫：“那义渠部落…”
“杀，”芈月声音冰冷，“一个不留。”
她放下戎翟，起身整理衣冠。走出殿门时，又是那个威严的秦国太后。
只有袖子里的手，还在微微发抖。
后来史书记载，宣太后芈月诱杀义渠王，平定西戎。
没人提那三十年的情分，也没人提那个留在咸阳的儿子。历史就是这样，情义抵不过利益。
只是芈月晚年常去甘泉宫，对着西方发呆。伺候的宫女说，有时能听见她低声哼唱，像是草原上的歌谣。
三十年，这得多有耐心。她就这么等着，布局着，最后一下子出手，永绝后患。
义渠王，其实挺悲剧的。他可能觉得，跟芈月有感情，对方总会顾念旧情。但他错了，而且错得离谱。在芈月心里，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，什么儿女情长，在江山面前都得靠边站。
她心里那本账算得明明白白：用三十年的感情，换秦国西边的太平，这买卖，值。
有人说她心狠手辣。这话对，但也不全对。当时那个环境，到处都是想弄死她的人。她要不狠，不下手，死的就是她和她的儿子。她能笑到最后，就是因为她比别人更早明白这个道理：在权力的地盘上，心软就等于自杀。
所以，义渠王对她来说，更像是一颗棋子。棋子用完了，自然就得从棋盘上拿掉。只不过，她拿掉棋子的方式，非常残酷。
回过头看，正是因为芈月解决了义渠这个心腹大患，秦国才能安心地向东发展，变得越来越强大。从结果看，她的做法确实给秦国带来了巨大好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