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31年，宋徽宗的儿媳邢皇后给金太宗生了个儿子。金太宗为了羞辱宋朝人，特意下旨给宋徽宗和宋钦宗每人赏赐两套衣服。宋徽宗私底下跟郑皇后发牢骚：“金人简直太欺负人了。”可一转眼，他就给金太宗上表，感谢对方的“恩赐”。 郑皇后拿着刚缝补好的旧棉袍，轻轻叹了口气，指尖划过布料上的补丁：“你当官家愿意低头？可前儿个负责伺候咱们的老卒说，城西那片宗室营里，已经有三户断粮了。”她把棉袍递过去，眼里藏着酸涩，“这两道‘恩赐’的衣服，看着是羞辱，可接了，金人说不定能多给些口粮，不接，遭殃的是一大家子。”徽宗摩挲着新赐衣服的布料，那料子粗硬得硌手，比他当年在汴京穿的最差的绸子还不如，可他终究没再说硬气话，只是把旧棉袍叠得整整齐齐。 没过几天，金太宗又传旨，让徽宗为刚出生的皇子写一篇贺词，还特意强调“要写得恳切些”。钦宗在一旁气得发抖，攥着拳头说：“这分明是把咱们宋家的脸面踩在脚底下！儿臣绝不写！”徽宗却拦住了他，转身进了临时住处——那不过是间漏风的土屋，桌上摆着半截磨秃的笔。他蘸了蘸劣质的墨，提笔时手微微发抖，贺词里写着“恭贺天家添丁，愿两国永好”，字里行间全是违心的客套，可末尾却悄悄加了个极小的“宋”字印记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那是藏在屈辱里的念想。 邢皇后那边也传来了消息，说是她生下孩子后，金太宗封了她一个虚衔，却依旧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。有回她趁着给金人送茶的间隙，偷偷让贴身侍女给徽宗带了张字条，上面只有八个字：“北方寒，盼南归，勿弃。”徽宗拿着字条看了半夜，把字条藏进衣襟贴肉的地方，第二天照旧陪着笑脸，给前来“探望”的金国大臣端茶倒水。有人私下骂他窝囊，他听见了也只装作没听见，转头却把自己攒下的半块干粮，塞给了一个冻得发抖的宗室小孩。 金人似乎乐此不疲地试探他的底线。那年冬天特别冷，金太宗突然“赏”了他一群羊，让他亲自放羊。钦宗哭着说：“父皇当年是九五之尊，如今竟要做放羊的活计！儿臣去跟他们拼了！”徽宗按住他的肩膀，笑着说：“放羊有什么不好？至少能晒晒太阳，还能给大家攒点羊肉吃。”他每天天不亮就出去，踩着积雪赶羊，冻得手脚开裂，却总把羊身上最暖的绒毛收集起来，让郑皇后纺成线，给年纪小的宗室做小棉袄。有回金国兵卒笑话他，他还笑着应道：“天冷，孩子们经不起冻。” 其实徽宗心里比谁都清楚，金人留着他和钦宗，不过是想拿他们当筹码，要挟南边的宋高宗。他私下里不止一次托人给高宗带话，让他别管自己，好好整顿军队，将来一定要收复失地。有回带话的人要走，他把自己珍藏的一方砚台塞了过去：“把这个带给陛下，告诉他，别忘了汴京的城砖是什么颜色。”那砚台是他当年在端州所得，磨了几十年，边缘都起了包浆，是他最宝贝的东西。 后来金太宗听说了他放羊攒绒毛的事，倒也没再刁难，反而又“赏”了些布料。徽宗依旧上表谢恩，只是这回，他在表文里悄悄写了金国的粮草囤积地——那是他放羊时无意间看到的，他知道，这些消息说不定能帮到南边的宋军。郑皇后看着他写字的背影，轻声说：“官家这是把委屈都咽进肚子里，把希望留给南边呢。”徽宗回头笑了笑，眼里有泪光，却也有亮：“只要宋朝还在，咱们就不算真输。” 那些年，徽宗写了无数谢恩表，受了数不清的羞辱，可他从没真正垮掉。他教身边的宗室子弟读书，给他们讲汴京的故事，把自己的书画技巧传给愿意学的人。他知道，肉体可以被囚禁，可文脉和气节不能断。直到1135年他病逝时，怀里还揣着邢皇后带给他的那张字条，还有那方磨秃的砚台。 后来有人说徽宗软弱，可只有真正经历过那段日子的人知道，在绝境里低头不是怂，是为了护住身边的人，为了给远方的故国留一丝念想。他的谢恩表写满了屈辱，可字缝里藏着的，全是未凉的家国心。 出处：本文根据《宋史·徽宗纪》《金史·太宗纪》及宋代文人笔记改编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