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悉，是狗仔“小宴”在网上发文爆料，称某位“粉丝2000万”的男演员出事，在北京坠楼身亡。 消息像半夜的楼道灯，啪一声亮了，照得全网惨白。2000万粉丝啥概念？差不多把整个北京城的人摞在一起，再塞进去一半天津。可数字再大，也扛不住一句“坠楼”轻飘飘。小宴的帖子就几行字，配了张模糊背影，黑色羽绒服、棒球帽、鞋底一道反光，像谁都能认出来，又像谁都不是。评论区瞬间炸成爆米花：“哥哥别吓我！”“造谣死全家！”“等工作室辟谣！”我刷着刷着，手机差点被眼泪泡短路——原来我们爱一个人的方式，就是先把他架到神坛，再拿放大镜找裂缝。 隔天早上，对门阿姨拎着豆浆上楼，嗓门穿透三层水泥：“听说没？那谁跳楼了！就是演仙侠那个，天天在天上飞，结果真飞下来了。”我心里咯噔一下，仙侠、飞行、2000万，条条都对得上。可阿姨连人家名字都叫不出，只知道“小李吧，长得白净”。那一刻忽然明白，在老百姓嘴里，明星永远是小张小王，作品不重要，重要的是能当茶余饭后的脆黄瓜，咬起来嘎嘣响。 中午微博热搜爆了，词条后面跟个暗红的“爆”，像额头磕出血。工作室终于出声：配合警方调查，请给予空间。字越少，越吓人。粉丝把头像换成黑色，刷“等你回家”，一排排蜡烛表情，手机滑快点都能当灵堂电子屏。我点进一个超话，看见小姑娘喊：“哥哥，你回来，我再也不催你进组了。”忽然鼻子发酸——原来追星也讲条件，平时催命似的要自拍、要营业，真出事了，立马退到底线：活着就行。 可活人到底被啥逼成死人？狗仔甩锅“抑郁症”，配图是去年活动他低头抠手指的动图；营销号说“投资失败亏三亿”，底下贴博彩网站；还有人暗戳戳指“感情纠纷”，把半年前合作过的女演员拖出来，扒人家半夜点赞的记录。谣言像苍蝇，围着尸体下蛋，几个小时就生出一窝小苍蝇，嗡嗡更大声。我想到小时候村里死了一头牛，大人说“牛自己摔沟里”，孩子们却传“牛被雷劈，因为偷吃了供品”。越神秘，越带劲，没人真关心牛怎么没的，只想听故事。 傍晚我去便利店买烟，收银台小哥盯着手机嘟囔：“2000万粉丝，一条广告几十万，还抑郁个啥？”我把打火机摁得啪啪响，火石味冲嗓子：“哥，给你一百万，让你天天被几万条私信骂娘，你干不干？”他缩了缩脖子，不吭声。钱能买海景房，买不来免骂券，这个道理打工人懂，只是不愿承认——承认了就等于把“只要我够努力也能年入千万”的泡泡戳破了，谁舍得。 夜里两点，我刷到一条旧采访。视频里他穿白T，笑起来虎牙尖尖：“最开心的时候？小时候放学吃辣条，五毛钱一包，没人认识我。”弹幕飞过：“哥哥现在也能吃辣条！”我盯着弹幕，突然觉得荒诞：观众拼命把辣条塞给他，却不想他早被锦衣玉食撑得胃出血。明星就像被塞进透明观光电梯，粉丝在下面喊“再跳高点，够到月亮给你刷火箭”，物业、广告商、狗仔、平台全在电梯里加装配重，钢丝越缠越紧，直到“咔”一声，电梯成了铁棺材，从顶层直直坠下。 我想到去年机场碰见他。VIP通道口，他被保镖围着，口罩拉到鼻梁，眼睛像两口枯井。我刚好路过，听见一个小女孩哭喊：“哥哥看我！”他脚步顿了半秒，肩膀微微侧过来，又被助理推走。那半秒里，我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求救，像溺水人抓浮木，可浮木是塑料的，一捏就碎。当时我还跟朋友吐槽：“耍啥大牌，笑一下会死？”如今一语成谶，笑一下不会死，不笑才会。 天亮之前，警方通报来了：排除他杀，符合高坠。八个字，盖章，封口，像给热腾腾的尸体浇上冰镇矿泉水，嘶一声，白雾散尽，剩下冰冷数字。粉丝还在洗：“哥哥是意外，不是自杀！”我看着屏幕苦笑：意外也好，自杀也罢，对他有区别吗？区别只在活人心里：意外=天命，自杀=打脸，打谁的脸？打我们这群造神又毁神的吃瓜群众的脸。于是大家默契选“意外”，好像这样就能把锅甩给老天爷，继续安心搬砖。 我翻到他最后一条微博，定格在十天前，配图是月亮，配文：“今天有点亮。”评论区从几十万涨到一百多万，最高赞是“哥，下次拍清楚点，像素糊啦”。我盯着那三个字“有点亮”，忽然眼眶发潮——原来他早就预告，月亮是他能抓住的最后镜头，再往后，就是永夜。我们却在下面催更、挑图、要九宫格，活生生把遗言刷成营业提醒。 中午出门倒垃圾，楼下停一辆救护车，邻居奶奶低血糖被抬走。围观的人七嘴八舌：“老太太一个人住，怪可怜。”我抬头望天，北京的天灰得像没擦干净的锅底，哪有什么月亮。可我知道，就在这片锅底之下，2000万粉丝里，有人正把头像换回彩色，有人删掉悼念小作文，有人转战下一个待爆小生；品牌方撤物料，剧组换男主，狗仔升舱飞去三亚，一切像被按了快进键，尸体还没凉透，热搜先凉了。这就是娱乐圈，尸体只是流量祭坛上的猪头，香火一炷接一炷，谁还记得上一炷给谁。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？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