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解放以后,中央同意李立三回国工作。但是,犯过大错误的李立三名气太大了,不好工作。为了便于工作,开始他的化名叫做“李敏然”。 李立三这个名字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都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尴尬。 有人喊他“天下第一英雄”,有人把他当成犯过大错的典型。 再后来,别人干脆用化名替代,叫他李敏然。名字多得像一层一层面具,贴上去撕下来,脸总是同一张,可谁也看不清里面的神色。 在安源,矿井口冒着烟,煤灰飘得满天都是。 他站在人群里,年轻,清瘦,声音却硬。他对工人们说:工字加一个人字,就是天。工人们先愣了,随后笑起来,笑声里夹着咳嗽和煤灰。有人当场喊他英雄,说他是“天下第一英雄”。 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,被人这样称呼,眼睛里闪着光。 毛泽东也在场,刘少奇也在,他和他们一起,组织工人俱乐部、消费合作社。 白天他是平民学校的教员,晚上就钻进工棚,和矿工肩并肩。灯油昏黄,黑板写着算术,墙上挂一张破旧的报纸。工人们看他,既亲近又信服。 1922年秋天,安源大罢工,消息传得比风还快。 几千名矿工,扔下铁锹,堵住矿井,队伍里有人打着赤脚,有人拿着木棍。 李立三和刘少奇走在最前面,表情冷硬,心里却是刀尖上跳舞。 他们赢了,没流血,换来的是工人待遇的改善。这一仗之后,李立三的名字开始在上海、武汉传开。 工人俱乐部的黑板报写着“立三同志”,底下有人偷偷抄下来,夹进破布里。 他走得太快了。 1929年起,他批判右倾,批判托洛茨基,也批判陈独秀,气势逼人。 到1930年,瞿秋白退了下来,他成了中央的负责人。他写了《新的革命高潮和一省或数省的首先胜利》,字里行间都是急迫感。喊出口号——“会师武汉,饮马长江”。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洪亮。 可实际情况是:一声令下,红军攻打南昌,南京暴动、武汉暴动,白区党员成片被捕。 地下组织一夜间全毁。 那一年夏天,中央会议上,他的背影落在灰色的墙上,显得格外长。 同志们批评他,他没争辩,只抬起头,说“是错了”,声音淡淡的,像风吹灭一盏灯。 他退了下来,没人再喊他“英雄”。 他去了莫斯科,名字被换掉,叫李明。 王明喜欢在会上指名批他,七年,几乎每次开会都把他叫起来。会场里烟雾缭绕,他站在角落,像个犯错的学生。别人低头写笔记,他低头也写,只是在纸边画上小小的符号,有时候是一横,有时候是一个看不懂的圈。 1938年,他被苏联内务部抓走,说他是日本特务。 监狱的铁门关上,墙壁潮湿,夜里有水滴声。 他被审问,被刑讯,身子瘦到像一根木棍。唯一的光,是李莎。 她是个苏联姑娘,嫁给他时还很年轻,为了找他,她跑遍了莫斯科的监狱。 六个月,每天拎着小包裹,走到铁门前,被赶走,再去下一个。她省下助学金,五十卢布,送进去。她后来回忆说:“我能听见他在里面咳嗽。” 他熬了六百多天,写了上百页驳斥书,逐条反驳指控,他写信给斯大林,字迹急促。 最终,苏联军事法庭认定证据不足,把他放了出来。 放出来的那天,他走在街上,像个影子,人们叫他同志,他没答应,只是抬了抬头。 1946年,他终于回国,换上“李敏然”的名字。 十五年不在国内,他像是错过了一整个时代。他拼命补课,读毛泽东的文章,和陈云谈话。他急着追上来,好像怕一停下,就会再次被甩开。 东北的敌工部,他主持;新中国成立,他任劳动部长。他每天清晨就出门,晚上回来时灯火昏暗。 他跑工厂,看工人安全帽是否合格,亲自翻文件,提出《学会管理企业》。 人民日报刊发后,中央很重视,企业管理的热潮席卷全国。马恒昌小组、毛泽东号机车组、郝建秀工作法……这些名字一个个冒出来,他都曾经关注。 可命运又一次转弯,1951年底,他被定“工团主义”。 全总党组会议上,批声一浪接一浪,陈伯达点名,说他代表落后工人。 他没吭声,只是收拾桌上的文件,走出会场。 劳动部长的位子也不再属于他,他仍旧写建议,写调研,像把心血一页页折进去,却少有人回应。 文来了,他已是老人。 他写下“坚持真理,修正错误”八个字,笔锋凌厉。 1967年夏,他病得厉害,高血压、头晕、麻木。 他写信请求中央,想查清指控,还想请几天假去医院,信石沉大海。 六月二十二日,他吞下大量安眠药。 临走前,他留下一封信,写到一半,字迹凌乱,最后一句是:“我和家人绝没有里通外国。”那封信被塞在床单里。 第二天,火葬场里挂着“服毒者李明”的牌子,没有亲人,没有骨灰。 直到1980年,中山纪念堂才为他开追悼会。 那天,台上没有骨灰盒,只有一副眼镜黑,框,镜腿有道细小裂痕,玻璃擦得发亮。 会场静极了,风吹着窗帘,像有人轻轻叹息,人们看着那副眼镜,不说话。
何为苏联大清洗?1937年苏联十五大政治局7个人,除斯大林全部被枪决或暗杀;全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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