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夫子日记⑧:子贡呀,你是上天赐予的助教。 夜深了,油灯的光晕晕染出一小片暖黄。又到写日记的时候了。今日想来,最想写下来的,便是子贡。 端木赐(子贡)这孩子,和其他学生截然不同。他并非唯唯诺诺、我说什么就听什么的人,胸中自有一番天地,所思所想常常超出常人。 每当有疑问,他就像拿着钥匙的人,反复叩问以探寻真理之门。他的问题,有的是别人未曾想过的,有的是别人不敢说出口的,正是这份探究精神,最能显出他的过人之处。 有一天,他问道:“贫而无谄,富而无骄,何如?” 我听了他的话,知道他心中已以能达到这种境界而自豪。我没有否定他的志向,只是引导他更进一步:“未若贫而乐,富而好礼者也。” 话刚说完,他眼中突然有了光彩——这不是单纯听懂的明白,而是心窍被点、豁然开朗的光亮。 接着他回应道:“《诗》云:‘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’,其斯之谓与?” 他这话一说出来,我也很高兴,因为这番对谈,不是我单方面教导,实际上是你问我答之间,共同把道理研磨得更加通透。 今天白天他又问我:“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?” 我用“恕”字回答他,接着解释道:“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” 这个道理仿佛早就藏在他心里,只是等着这个问题把它引出来,才得以彰显。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,不是我单方面教他,反而是他引导我把腹中零散的道理,一一串联、阐明。就像美玉在旁,他既知道它的珍贵,更要追问“珍贵在哪里、可以用在什么地方”? 他这般深究,逼得我不得不把道理剖析得明明白白,不留半点含糊。 他还曾怀疑管仲是否算得上“仁”,言语中满是探究的意味。 我没有直接回答,反而反问他:“微管仲,吾其被发左衽矣。”他听了这话愣住了,半晌说不出话。 我知道,他心中那套非黑即白的评判标准,正在此时重新梳理。能发问、能倾听、更能自我领悟,这样的心性,实在难得。 他还曾直接问我:“夫子,您觉得我怎么样?” 我笑着说:“女,器也。” 他紧追着问:“何器也?” 我回答:“瑚琏也。” 瑚琏,是宗庙中的重要器具,虽然贵重,但终究有其局限。 我知道这孩子心气很高,所以用这话点醒他:才华虽然是利器,但不能止步于此,仍需向“道”前行,才是长久之计。 仔细回想过往,如果没有他一次次叩问儒理之门,很多道理恐怕会沉在我心里,永远没有面世的机会。 正是因为他问“博施于民而能济众,可谓仁乎”, 我才更加坚定地表明“仁政不是空谈,需要脚踏实地”; 正是因为他疑惑“君子亦有恶乎”,我才点出“爱憎分明,本就是君子的准则”。 好的学生,从来不是一味点头称是。和颜回的不违如愚相比,子贡又是完全不同的气象,他心中有光明方向,眼中有疑探究竟,能和师友对谈琢磨,让道理在一来一往中更加澄明。 我虽然是他的老师,有时候反倒因为他的问题,看到一片新天地。 灯花又结了一朵。赐啊,你我问答之间,哪里只是学问的传授?分明是两盏灯,彼此映照,互相点亮,才能照得更远、更阔、更长久。典籍里的孔夫子 典籍里的孔夫子 孔夫子说 曲阜夫子 子曰造物 孔夫子智慧 孔夫子后人 孔子的生存智慧
宋伊人🍠plq好可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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