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南解放后，被俘的王耀武被带到陈毅司令员面前，陈毅笑着问：“你为什么藏了两台美国的拖拉机？” 1948年9月24日清晨，硝烟裹着晨雾漫过济南内城。解放军战士踹开原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部的院门时，满地散落着烧焦的公文纸屑。 而后院墙根下，两台沾满泥点的美式拖拉机静静立着，像两个误入战场的庄稼汉，与满地弹壳格格不入。 说起王耀武，他的命脉始终拴在黄土地上。他原本是山东泰安的一个农家娃，日子过得十分艰难。在他年幼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，之后跟着寡母在盐碱地里刨食。 夏天赤脚踩麦茬，冬天裹破袄拾粪，手掌的老茧厚得能磨钝镰刀。1924年，这个满腿泥星的青年攥着乡亲凑的盘缠南下广州，成了黄埔三期生，乱世给了他拿枪的机会，可他心里还揣着犁。 抗日战场上，“铁军”74军打出了威名。 淞沪会战的血泥里，他带兵死守罗店；万家岭战役，他指挥部队重创日军。捷报传回重庆，蒋介石亲手给他别上“青天白日勋章”，可王耀武私下叹气，勋章换不来一斗麦子，老家该春耕了。 1946年王耀武升任山东省主席，终于摸到了“以耕止战”的门槛。但那时候的山东饿殍遍野，壮丁被抓去充军，耕牛被宰了充粮，田地荒得像癞痢头。 他从青岛美军仓库弄来两台拖拉机，又派工兵营在济南郊外平出试验田。油料紧缺，他就拿军车配额换柴油；零件断了货，让军械所仿造齿轮。 拖拉机突突开进麦田那天，老农蹲在地头咂嘴：“铁牛犁一晌，顶俺家干三天！” 蒋介石的催战电报雪片般飞来时，拖拉机正卡在半道。 1948年夏，粟裕的华东野战军锁死济南外围。王耀武飞南京面陈蒋介石，恳求撤出济南，保存实力。蒋介石一巴掌拍在作战图上：“济南是华北门户，必须死守！”还许诺援军已在路上。 回到孤城，王耀武做了三件矛盾事——亲自督建千座碉堡，扬言“让共军每进一步付出血海”；下令把拖拉机拖回司令部后院，用油毡布盖得严实； 当警察局长递上“密裁狱中200名共党”文件，他挥笔改成“全部释放”，轻叹一声：“手上不能再沾同胞血了。” 9月19日，整编96军军长吴化文阵前倒戈，敞开了济南西大门。炮火中，王耀武望着浓烟翻滚的天空苦笑：“徐州援军的影子呢？蒋介石连铁牛的一罐油都没送来！” 知道大势已去，王耀武裹着商贩旧棉袍混出城外，却在寿光县因用了当时老百姓用不起的卫生纸暴露身份。 坐在民兵连的土坯房里打哆嗦时，门帘一掀，陈毅披着军大衣进来，没问战事，却指着院里刚搜出的拖拉机笑问：“王大司令，藏这铁疙瘩孵蛋呢？” 沉默半晌，王耀武喉结滚动：“打完仗总得有人种地。” 这话让满屋人怔住。解放军清查国民党高官宅邸，宋子文上海别墅搜出金条二十箱，杜聿明书房藏满美钞，唯独这位统兵十万的绥靖区司令，后院没有金砖银元，只有两台沾着泥土的铁牛。 这两辆拖拉机最终开进了新中国的农场。1950年春，山东省政府在平阴县成立首个拖拉机站。 当站长发动那台福特拖拉机时，突然发现油箱盖上刻着小小的“耀”字，像是旧主留下的印章。 王耀武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得知此事时，正低头搓玉米粒。管教干部递给他新印的《农业机械化推广手册》，他摩挲着书页，对杜聿明喃喃道：“当年我要有这一本书，何至于……”话没说完，眼圈先红了。 1959年12月，王耀武获得特赦。走出功德林那一刻，他真正获得了新生。1968年病逝前夜，他颤抖着画出歪斜的田垄，垄间两个方块似的东西，像极了拖拉机的方脑袋。 当初他根本就不想打内战，谁不愿意安稳过一生呢？从农家子弟到抗日名将，从战犯到政协委员，王耀武的一生就像那两台拖拉机——扛过烽烟，最终回归土地。 信息来源 《网易新闻》：《陈毅审讯王耀武，奇怪地问：你家里放着拖拉机干什么》 百度百科：《王耀武(中国国民党军高级将领)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