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4年陈光自焚后，留下妻儿孤苦伶仃，罗荣桓交代林月琴：能帮则帮 1954年6月8日清晨，中央办公厅值班员拿着一份从广州发来的特急电报奔向西苑。电报只有寥寥数字：“陈光，于7日清晨自焚身亡。”毛主席看完，沉默许久，只说了一句：“孩子和夫人，都要照拂。”一句叮嘱，等于给组织下了硬任务。 消息迅速传到罗荣桓那里。罗荣桓年届半百，身经百战，听到噩耗却仍旧难掩悲色。“陈光这脾气，终究还是把命折进去了。”他对妻子林月琴低声说道，“史瑞楚和两个娃要是有难处，你多费心，能帮则帮。”林月琴点头，没有多问一句。 跳回二十多年前，1928年春天，朱德、陈毅率部上井冈山时，年仅21岁的陈光就跟在队伍里。红军序列里，他从排长一路跳到团长，再到红一军团代理军团长。那时的军团长名单里，林彪、彭德怀赫然在列——单凭这一行资历，陈光日后摘大将军衔，绝非空穴来风。 长征途中飞夺泸定桥、乌蒙山迂回，至今仍在军校教材里出现他的电报口令。1937年平型关大捷后不久，他主张再打一仗，遂策划广阳伏击。一昼夜，歼敌千余，缴获骡马百匹。日军华北方面军甚至印了《陈光作战研究》小册子，基层军官人手一本。能让对手掏钱研究，自然不是一般指挥员。 然而，耀眼战功背后是乖张性子。抗战中期，他与多名战友闹得面红耳赤；解放战争时，更因一台大功率电台与林彪翻脸，会议中途拂袖而去。建国后，他自行在港澳布点、秘密收集情报，还办起“情报培训班”，完全越过中央批准程序。叶剑英约谈他数次，他愣是咬死一句：“我没错。”1950年7月，陈光被中南军区软禁在广州。四年时间，书桌、院墙、警卫班，日复一日。有人劝他写检查，也有人劝他看书静心，可陈光始终闷在火山口。 1954年6月7日凌晨，陈光趁警卫换岗，将早已存好的汽油泼在身上。几分钟后火光冲天，守卫赶来时已难回天。第二天，便有了那封特急电报。 悲剧落幕，生活还得向前。罗荣桓夫妇隔三差五把史瑞楚和孩子叫到家里，一起吃顿热饭，逢年过节添身新衣。照顾人并不难，难的是持之以恒。罗荣桓1963年病逝后，林月琴仍未停下。80年代初，陈光平反一事迟迟推不动，她跑遍机关大院，联名十几位老同志写信给陈云，终于把问题摆上议程。1988年，中央文件正式恢复陈光党籍与名誉，史瑞楚手捧公文，长吁一口气。 史瑞楚本人同样被照顾。她先被安排到水电部对外司，工资、住房都不差。曾有老首长想撮合她和张鼎丞，史瑞楚婉拒：“我是普通人，不想再进高位的家门。”后来又与一位大校相处，但终究缘分浅薄。她的生活虽不算富足，却也无忧。 1994年春，史瑞楚病重。临终前，她嘱托子女：“把我和你爸葬在陆房，他熟。”同年秋，骨灰盒送到鲁西南那片山岗，陈光曾在那里打过硬仗，也在那儿点起过篝火。如今两人长眠，山风依旧，一切尘埃落定。 有人感慨，如果陈光能等到1955年授衔，也许他肩上的星不止一枚。只是历史没有如果，性格和命运往往紧紧相扣。他带走了自己的故事，却留下妻儿——幸而罗荣桓、林月琴以及无数旧日战友没有转身就走，这份情义，比将星更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