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9年，东北一女地下党被日军抓捕，因承受不住鬼子的酷刑，她大喊说：“太君，别打了，我全招！”鬼子得意忘形地说：“早知如此，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！”可最后，鬼子却后悔了……
两个月前，田仲樵在刁翎镇接头时突遭围捕。
日本特务精准翻出她包袱里的密写药水，显然有人出卖。
这位东北抗联唯一的女中心县委书记，掌握着穆棱通往前苏联的交通命脉，日军势要撬开她的嘴。
辣椒水灌进鼻腔时，她盯着墙上日历上圈红的日期，那是儿子五岁生日。
虎头鞋里绣的“平安”二字在眼前晃动，竹签扎进指甲的瞬间，她咬碎舌尖逼自己清醒：不能断送交通线上千战友的性命。
酷刑持续到第三夜，牢门突然传来带笑的声音：“仲樵，死扛图啥？”
煤油灯下，丈夫荀玉坤绸缎棉袍闪着幽光，左手金戒指刺得她睁不开眼。
那是松花江畔的定情物，此刻却别在向日军谄媚的叛徒指间！
田仲樵猛然想起被捕时擦过的马车帘缝里，那双躲闪的眼睛。
原来朝夕相对的枕边人，早用她的命换了满洲通行证和貂皮坎肩。
心口比刑伤更剜骨的痛楚翻涌，一个决绝的念头疯长：必须亲手斩断这条毒根。
佯装屈服后，田仲樵争取到浆洗囚衣的喘息。
当摸到荀玉坤那条带补丁的夹裤时，冻疮溃烂的手指突然攥紧。
放风时她故意踢翻水桶，趁狱卒换裤子的空档，从浆洗房顺走半截铅笔头。
深夜牢房响起窸窣声，她拆开棉袄内衬，烟盒纸上铅笔字颤巍巍成形：“玉坤假投敌，石桥洞取情报。”
纸条折成方胜塞进夹裤补丁夹层时，冰泪混着额角鲜血滴在布料上，那是诀别的印痕。
三天后宪兵队从荀玉坤裤腰抖出密信，穿貂皮坎肩的叛徒还在争辩“抗联栽赃”，武士刀已贯穿他胸口。
田仲樵在隔壁牢房癫狂大笑，指甲在墙上抓出血痕。
日军哪会想到，这“疯婆子”的抽搐是抗联特制疯药在掩护她刻床板：指甲正将日军布防图划进墙灰。
1945年8月，苏联红军冲进哈尔滨道里监狱。
草堆里蜷缩的“疯女人”突然撑起溃烂双腿，俄语嘶喊穿透硝烟：“Там рация!（那里有无线电！）”墙缝藏着的电台成为剿灭关东军残部关键。
五年酷刑夺走田仲樵行走能力，却碾不碎她的脊梁。
组织给的抚恤金被她换成小米，收养十二个烈士遗孤：十四岁男孩的父亲为护电台死在鹤岗煤矿；三个月女婴的母亲传递731情报时被狼狗撕碎。
孩子们不懂田妈妈为何八月总对着秋风撞墙，那是桦树落叶的季节，松花江畔的诀别日。
2004年冬，弥留之际的老人突然清醒，枯手指向东北：“骨灰……撒乌苏里江。”
江水奔涌处，既是1937年与荀玉坤初遇的渡口，亦是诛杀国仇家恨的牢狱。九十九载人生如淬火利刃，劈开黑暗，终见旌旗红似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