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来上班，竟然接连听到两个噩耗 我停下车，看到同事正从单位往外跑，我以为她把东西落车上了，就问她“忘了啥东西了” 同事说，是请假了，亲家脑出血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，离世了，我惊了一下，我知道她的亲家刚刚50多岁，一直很能干，但却说走就走了 进到公司，听到了令我更为震惊的消息 同事的媳妇，正好39周岁，因心梗猝死，甚至没来的及上医院 晨光里的两记重锤 车棚的铁闸门被我推开时，"哐当"一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。七点半的太阳刚爬过办公楼顶，把影子拉得老长，我锁电动车的手还没松开，就看见张姐拎着帆布包往大门外冲，米色高跟鞋在水泥地上磕出"噔噔"的急响。 "张姐！"我扬声喊她，"落东西了？我帮你去办公室拿！" 她猛地顿住脚，转过身时，鬓角的碎发都汗湿了，贴在脸上。"不是落东西，"她的声音劈了个叉，手里的包带被攥得变了形，"小周他爸......没了！" "哪个小周？"我脑子一时没转过来，随即才反应过来，"你亲家？" 张姐点头，下巴抖得厉害："凌晨三点多送的医院，脑出血，没抢救过来......"她抬手抹脸，指缝里漏出哽咽，"前天才跟他通电话，说给孙子买了辆新自行车，让我周末带孩子过去玩......才五十四啊，平时扛着五十斤大米上六楼都不喘的人......" 我站在原地，手里还捏着电动车钥匙，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往心里钻。张姐的亲家我有印象，去年公司年会上见过，穿件深蓝色夹克，给每个人递烟时都笑盈盈的，说自己刚学会跳广场舞，还跟我们展示手机里的视频。 "怎么会这样......"我讷讷地说。 "谁说不是呢！"张姐吸了吸鼻子，快步往公交站走，"我得赶紧去医院，小周他妈一个人扛不住......"她的背影很快融进早高峰的人流里，帆布包在晨光里一晃一晃的，像片沉甸甸的叶子。 进办公室时，内勤小李正站在饮水机旁接水，脸色白得像张纸。"王哥，你听说了吗？"她看见我就迎上来，声音压得很低，"老刘......老刘媳妇没了。" "哪个老刘？"我刚放下包，心里"咯噔"一下。 "就是技术部的刘哥啊！"小李的眼圈红了，"昨天晚上在家突然心梗，等120到的时候，人已经没了......才三十九，比你还小两岁呢！" 我手里的文件夹"啪"地掉在桌上，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突兀。老刘媳妇我认识，去年公司家属开放日来过，扎着马尾辫，笑起来有两个酒窝，给老刘带的便当里总少不了辣椒炒肉——老刘是湖南人，总跟我们夸媳妇的手艺。 "怎么可能？"我觉得嗓子发紧，"上礼拜还见她来给老刘送钥匙，隔着玻璃跟我们招手呢......" "说是最近一直在加班，"小李叹了口气，"她在设计院上班，为了赶个项目，连着熬了三个通宵。昨天晚上说胸口闷，老刘让她去医院，她说歇会儿就好，结果......"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，老刘走了进来。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，头发乱蓬蓬的，眼睛里全是红血丝，看见我们看他，扯了扯嘴角想笑，却没笑出来。 "刘哥......"我张了张嘴，不知道该说啥。安慰的话堵在喉咙里，像吞了块没嚼烂的馒头。 "我来收拾下东西。"老刘的声音哑得厉害，他走到自己工位前，拿起桌上的相框——里面是他跟媳妇的合照，在海边拍的，两个人笑得露出牙。他用袖子擦了擦相框上的灰，擦着擦着，肩膀就开始抖。 旁边的老周递过去一张纸巾，叹了口气："你也别太......" "她总说，等忙完这个项目，就带我去张家界。"老刘突然开口，眼睛盯着照片，"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想去，一直没来得及......" 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他手背上投下一道一道的影子，像谁划下的泪痕。 一上午，办公室都静悄悄的。打印机"咔哒咔哒"的声音，键盘敲击声，都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。中午去食堂打饭，平时爱开玩笑的大师傅也没说俏皮话，给我盛菜时多舀了两勺肉，低声说："多吃点，人啊，活着就得好好吃饭。" 下午的时候，张姐在微信群里发了条消息："谢谢大家关心，后事在办了。"下面跟着一长串安慰的表情包，却没人说话。 快下班时，我给媳妇发了条微信："晚上别做饭了，出去吃。" "咋了？今天发奖金了？"她很快回过来。 "不，"我盯着屏幕，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半天，"就想跟你好好吃顿饭。" 走出办公楼时，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。我抬头看了看天，又看了看身边行色匆匆的人，突然觉得，那些为了加班费熬的夜，为了鸡毛蒜皮吵的架，为了还没到手的名利操的心，在"突然"这两个字面前，真的太轻了。 活着，并且好好活着，或许就是对这无常世界，最实在的回应。
